“雨兰,你去打听一下无忌大师讲完经了没有?”江云月问。
“回王妃,奴婢刚才经过大雄宝殿,里面的僧人们都散了,应该是讲完了。”雨兰恭敬的说道。
“正好,我有些困惑想跟无忌大师探讨,你们二人出去随意走走便可,不必跟着我。”
“是。”雨兰和冬青异口同声。
冬青眼底闪过一抹庆幸,刚才春香几次传信给她,她正愁找不着借口单独出去与江云馨会面呢,没想到王妃竟放任她们自由活动,这机会不就来了嘛。
雨兰规矩的站在一旁,微垂着眼帘恭送江云月离开,余光不着痕迹的瞥向冬青,将她眼底的情绪看在眼里。
她见冬青要往外走,扬声叫住:“冬青你要去哪儿?王妃的行囊还未曾收拾呢,你不跟我一起?”
“雨兰姐,我有三急,想去更衣,你放心,等我回来一定和你一起收拾。”冬青皱着眉头,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着急的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便溺出来一样。
“行吧,那你快去快回。”雨兰嫌弃的抿了抿嘴。
“多谢雨兰姐。”冬青勾唇一笑,转身离开了寮房。
雨兰静静看着她往茅厕方向跑去,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
江云月来到大雄宝殿,并未见到无忌大师的身影。
她上前取了三炷香,以香烛之火点燃,恭敬虔诚的插进香炉。
她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双目微阖的祈祷。
希望她的母亲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安详幸福。
希望熠儿不论在哪都能平安健康。
正午的阳光照耀在她身上,将她周身勾勒出一道毛茸茸的光圈。
江云月感觉自己像是被太阳抱在怀里一样,暖意由外而内的沁入心底。
突然,周围变得阴冷。
她察觉出不对劲,一睁开眼,便瞧见一道高大的阴影被投射在身前。
“施主可姓江?”
温润雅致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
江云月起身转过来,只见无忌大师穿着白色广袖袍站在那,身上唯一的装饰就是脖子上的那串一百零八颗的佛珠。
“无忌大师吉祥,在下确实姓江,敢问大师,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手执身前,淡声问道。
“俗语说千佛千面,千面一心,施主可能曾经见过与贫僧一样有佛缘的人,因此才会有这种感觉。”无忌大师道。
江云月微微点头:“看来我是认错了。”
“阿弥陀佛,施主印堂发黑,头顶有一团黑气笼罩,不是吉祥征兆,施主近日还需多加小心,免受无妄之灾。”无忌大师拧起长眉,一双桃花眼垂下,似是窥见了什么天机一般,为她感叹。
“多谢大师提点,我会多加注意的。”江云月道谢后又想起一事:“大师,我想在贵寺的往生殿里供奉一张牌位,不知大师能否帮我促成此事?”
“当然可以,请问超度的是谁?与施主有和关系?”
江云月顿时哑然,她不能说出熠儿的名字,因为熠儿在这个世界里根本就不存在,她只希望那可怜的孩子下辈子能投胎个好人家,莫要再找她这样的无福之人做娘亲了。
“我想供奉一个无名牌位,您放心,该添的香油钱一文都不会少,事成之后我定会为佛祖重塑金身。”
“阿弥陀佛,信三宝尊,念六道苦,如此发心,是名施主,牌位的大小、供养的财物多少、是否是功德主与功德大小并没有必然的关系,切不可作买卖交易来对待。”
“大师教训的是,在下记住了。”
江云月与他道谢后,便去了后院的藏经阁,找了一本《随缘往生经》和《地藏经》回了寮房。
她临窗而坐,将空白的纸卷摊开。
“冬青,来伺候笔墨。”
“王妃,冬青出去更衣了,奴婢来为您伺候笔墨吧。”雨兰上前为她研磨。
江云月微怔:“她去了多久?”
“一个多时辰了。”
她柳眉轻拧,眼底闪过冷芒。
一个多时辰,这是去更衣?
恐怕是去江云馨那边领什么任务了吧。
……
龙华寺后院的梅花园里。
“蠢货!江云月是苏氏商行二当家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白白损失六万两,还为此得罪了父亲和王爷,你还想不想被抬成妾室了?”
“奴婢想,奴婢一开始也不知道此事,是后来才听说的,鸣王妃,您就念在我给您报了这么多信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这次我一定办成。”
冬青跪在地上,鼻头和耳朵尖冻得通红。
她拉着江云馨的衣角苦苦哀求,嘴巴一张一合间呼出许多白气。
江云馨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里闪着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