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听了这话最先有了反应:“姑娘想问什么,尽管问就是。不管我娘的病好没好,你都尽力了呀!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了。”
阿香爹就相对谨慎,皱着眉问夜温言:“你想知道些什么?”说完,又看了夜飞舟一眼,琢磨着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夜飞舟说:“大夫。”
“大夫只管治病就好,怎么还想问事情呢?”
夜飞舟失笑,“把将死的人救活,还不要诊金,说起来也算是你们家的恩人,问些事情怎么了?我们初来乍到对这天水城一无所知,难道就不能打听打听?”
阿香爹脸色不太好看,但夜飞舟的话也让他无从反驳,便干脆不回答,转头去问阿香娘:“你感觉怎么样?好一些没有?”
阿香娘做了几次深呼吸,又试着要自己坐起来。阿香爹习惯性地去扶她,她却摆摆手,“不用扶,我自己起得来。小大夫的医术是真的好,原本我只要一动就心慌,就全身都没力气,但这会儿却没有那种感觉了。”她坐了起来,甚至还下了地,在屋里走了两圈。那种乏力和心悸的感觉都没有了,就是两条小腿还是有很严重的浮肿,走起
路来不是很舒服。
夜温言告诉她:“再养日,水肿就会消下去,这几日不需要吃药,如果家里还有银子,就买些好的补补身体。五天之后便可如常人一般生活,就是做体力活儿也没关系了。”
阿香爹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些,连连向夜温言表示感谢。
阿香娘就说:“大恩只言谢是不够的,孩子她爹,你带着阿香去买点吃的吧,都这个时辰了,咱们留恩人吃个晚饭。虽然咱们穷,但简简单单的饭菜还是能吃得上的,快去吧!”
阿香爹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有些犹豫,却见阿香娘冲着他微微摇头,“咱们不能做忘恩负义的小人,何况有些事情,注定是不可能烂在心里一辈子的。”
阿香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就问了一句。阿香娘却说:“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打听,跟你爹去买菜吧,再晚就什么都买不到了。”
父女俩出了门,夜飞舟留了下来,跟夜温言并肩站着。
阿香娘又在屋里走了几圈,这才在榻边上坐下,不好意思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快地在地上走动过了,所以多贪了几步,小大夫别笑话我。”
夜温言摇头,
“我是大夫,不会笑话病人的。婶子,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阿香娘苦笑了下,“并不知道,但隐隐有些猜测。不知是不是跟那平西王有关?”
夜温言也不避讳,直接就点了头,“是!在街上时,听到阿香说想去平西王府应征做厨子,阿香爹表现得很激动,说什么也不让她去。不知道这里头可是有什么事情,以至于你们对平西王如此抵触?还有,你们当初背井离乡,究竟是为何?”
阿香娘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只觉神清气爽,心里再没有堵得慌的感觉,不由得对夜温言又感激了几分。
“不只对平西王抵触,对这座天水城也抵触。原本我就是死在外头也不想回来的,可是孩子她爹不同意,一定要回来碰碰运气,我没办法,只能跟着回来。
小大夫,我不知道你打听这些事是为了什么,但是我劝你一句,不管因为什么,那座平西王府都不要接近。能离开天水城就离开天水城,如果暂时不能走,那以后你成了婚嫁了人,也一定要走。要不然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婶子这话怎么说?”她也又坐回到凳子上,“怎么听起来那平
西王像是吃人的老虎,这座天水城也像是龙潭虎穴?还有,为何成了婚以后一定要走呢?没成婚之前是安全的?”
阿香娘说:“没成婚之前应该算是安全的吧!因为这一代的平西王他不喜欢小姑娘,只喜欢别人家的媳妇儿。这天水城里的媳妇啊,从十五岁到五十五岁,都有可能被他给盯上,然后想尽一切办法弄到平西王府里去一亲芳泽。
有的一次之后就厌了,直接扔出府门外,有的却想长期霸占着,一直留在府里不让走。还有的喜欢了一段时日才弃,又给送回家,还给她的丈夫。即使暂时没有被盯上的媳妇,也日夜都活在恐惧当中,因为没有人知道自己哪一天走在街上,就会被平西王府的人抓走。
不知道你们来时有没有注意看,街上大部分都是男人,要么就是像阿香这些没有成婚的姑娘。那些个妇人没有一个敢轻易出门的,即使不得不出门,也通常都会把脸涂黑,尽可能的别让平西王府的人看上。
也就是城北这贫穷的地方,平西王府的人不待见,人们才能在青天白日里坐在家门口洗洗衣裳吧!其实我们不是一点银子都没有,
也不是租不起好一些的房子,只是为了避祸。”
夜温言听得一愣一愣的,不喜欢大姑娘,就喜欢小媳妇儿?不对,也不是只喜欢小媳妇儿,老媳妇儿似乎也喜欢。没听阿香娘说的那个年龄跨度,从十五岁跨到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