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儿里人的目光都向夜温言投了去,穆氏也压低了声音问她:“言儿,怎么回事?”
夜温言摇头,“不知道,我回来时她还好好的,还在跟池府尹他们说疯话,怎么可能突然就死了?”她问那门房,“你听谁说的?”
门房赶紧让开身子,把后面跟着的一位官差给让了出来。
那官差立即给夜温言行礼,然后压低了声音道:“四小姐说得没错,长公主原本就是一直在公主府里发疯。府尹大人和江尚书轮番的审也审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什么都不说,就是在不停地骂北齐。可骂着骂着突然就口鼻流血,还是黑血,一股一股地往外涌,也就一小会儿的工夫人就咽了气,连太医都没等到。府尹大人让小的赶紧过来跟四小姐说一声,四小姐心里有个准备,这事儿怕是要被人拿来做文章。”
夜温言听得皱眉,“口鼻流黑血,那是中毒的迹象,长公主自己服了毒?”
官差摇头,“不像,因为人死的时候一直在说有人害她,还,还指了四小姐您。”
“那就是恶意陷害了。”坠儿把话接了过来,“有可能是她自己服了毒,然后赶在最后一刻害我家小姐。里通外敌的事她跑不掉,就算能活下去,日子也不会像从前那么嚣张,所以她可能觉得活着不如死了,干脆就自己吃了毒药,然后再嫁祸给我家小姐。”
坠儿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就像那个孩子落水的事,不就是长公主府的人推下去的吗?然后再说我家小姐是凶手。要不是因为那个孩子还活着,这事儿我家小姐就算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那既然这样……”她看了夜温言一眼,小声问,“小姐,是不是只有让长公主活下来,咱们才能洗脱嫌疑
?可如果她打定主意害您,那活了也是没用的吧?”
夜温言点点头,的确,如果真是长公主自己服毒自杀,那就是铁了心要把这个罪安到她头上。她就算把人救活了也没什么用,人家该不改口一样不会改口。
何况她毕竟只是玄脉夜家的人,玄脉不比灵脉,她还没到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的程度。除非长公主当着她的面死了,魂魄还没离体太久,她可以用术法收魂,再把魂魄打回原身去。
可长公主没死在她面前,这一来一回的,等她到了,人都凉了,还上哪找魂去。
长公主不像原本的夜四小姐,她与夜四小姐共用一个身体,所以她可以在头七之前跟原主之魂交流。但长公主不行,长公主与她之间并没有联系,执念也不在她这处,她无能为力。
“这事儿两位大人怎么说?”她问那官差,“可有查凶手?”
官差点点头,“在查了,封了公主府,另外也派人往各官邸去。昨晚所有参宴的宾客都要被一一盘查,不拘身份。只是小的一路往将军府来,还没听说查出个所以然。四小姐您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稍后可能会有官差过来例行公事问几句。府尹大人说了,临安府肯定是站在四小姐这一边的,绝不相信四小姐会用这样的手段杀害长公主。江大人也托小的带话,刑部也与四小姐共进退,只是不知道其它衙门会怎么说。”
听到这里,夜景盛终于听明白了。长公主死了,还是被毒死的,现在夜温言成了首要怀疑对象,一会儿官府的人就要上门审问了!
他开始兴奋起来,同时也斥那官差的话:“什么叫临安府站在她那一边?临安府是我们临安城所有百姓的父母官,身为府尹,他池弘方就
要做到公平公正,怎么可以徇私枉法?在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就开始站队,还站在了嫌疑人这一边,他这个父母官当得可真好!”
他越说越来劲儿,“昨晚长公主寿宴,我虽说没有过去贺寿,但我的女儿是去了的。回来之后把发生在公主府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讲给我听了。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从头到尾她夜温言都在跟长公主作对,还打了长公主掐了长公主,长公主就算没有中毒这个事,脖子上也带着被她掐出来的血印子呢!所以池弘方为何要相信她?傻子都能看出来人肯定是她杀的吧!这还需要调查吗?就应该直接抓了人关到府衙大牢里去!”
他大声地说着话,颇有一股大义灭亲的气势。
夜楚怜听不下去了,反驳道:“四姐姐才不会杀人!何况她就是要杀长公主,那直接下手就是了,犯得着使下毒这种手段吗?父亲都说了,四姐姐的嫌疑十分明显,既然都这么明显了,她还差光明正大杀了长公主?这个毒下得又有什么意义?”
夜飞玉点点头,也道:“我们家言儿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的,犯不着偷偷摸摸。”
穆氏往前站了一步,直接挡住夜景盛看向夜温言的仇视的目光,冷着脸说:“你是做二叔的,官府都没定言儿的罪,你怎么就这么着急把自己的侄女送上断头台?何况那长公主既是秋胡余孽,又养了那么多秋胡人在府里许多年,那就是意图谋反。别说言儿没杀她,就算是杀了那也是为民除害,为北齐打击外敌!总之就是没有罪!”
“有没有罪不是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