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冷哼一声,再道:“还有,我家老爷坐在这个爵位上,该担的责任也一直都担着呢,好好地奉养着嫡母,好好地为朝廷效力。本来一切都挺好的,偏偏你女儿好日子不过要去当贼,这事儿我们可担不了。”
夜温言简直要给这顾氏拍手叫好了,这儿媳妇可真行,一句一句接着萧老夫人的话,话都不带掉地上的。但凡穆氏有这个魄力,大房也不会受那些个窝囊气。
她抬腿迈过门槛走进前堂,萧书白也开始向顾氏发难,当时就大喝道:“为人儿媳,你就是这样跟自己婆婆说话的?没教养的东西!”
顾氏原本是想跟夜温言说话的,人都要起身往前迎了,冷不丁被萧书白一顿骂,立即就调转了风头——“萧书白你来得正好,我告诉你,这么说话我都是客气的,今儿这事儿要是再往我们头上推,我指不定还能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她狠狠地剜了萧书白一眼,然后就不再理会,起了身就奔着夜温言来了。
刚刚还冷着脸损人的宁国夫人,一转眼面上就挂了真诚的笑,一冷一热无缝链接,看得夜温言都一愣一愣的。
“四姑娘来啦!让你见笑了,婶婶不是冲你,你不要怕。快进来坐!”宁国夫人热络地拉着夜温言进屋,直接就给按到自己身边坐下了。“几时到的?在外头听了有一会儿了吧?你说婶婶讲得对不对?她偷东西为什么要我们来赔?我们跟她又不是一伙的。”
夜温言对这位宁国夫人的热情很是有点儿招架不住,她刚进来还不等跟屋里人打个招呼呢,就这么被按着坐下了,也不太好。
于是转过头,冲着边上坐着的宁国侯萧方欠了欠身,“萧叔叔好。”
萧方同夜景归是挚交,夜温言他自
然是打小就认得的,就是宁国夫人顾氏那也是看着夜温言长大,两家熟悉得很。只是碍于萧书白这一层关系,平日里往来多是约在外面的酒楼,基本都不会邀请对方来家里坐。
萧方看着夜温言,连连点头,“言儿,真对不住,这事儿给你添麻烦了。是萧叔叔没本事,空顶着个爵位,却没管好这个家。”
顾氏也跟着道:“是啊,虽然她是嫁出去的女儿,但毕竟还是姓萧的,说起来我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所以啊,四姑娘,这事儿你别看我刚刚怎么说,到头来还是得你拿个主意,你要说一定得赔,那宁国侯府就算砸锅卖铁也一定赔给你,只是我心里头有些不甘罢了。”
夜温言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顾氏的手背,“婶婶千万不要说这样的话,这事儿跟你和萧叔叔没关系,是萧老夫人自己扛下来的,那就该她扛到底。”
说话间,目光向着萧老夫人投了去,“老夫人,我说得没错吧?”
“我……”萧老夫人一时语塞。
而这时,连时和云臣齐齐起了身,往前走了两步,到了夜温言跟前直接就行大礼。
萧家人瞪圆了眼珠子看着炎华宫的太监和钦天监的监正跪地磕头,待夜温言就跟待主子似的,这简直颠覆了他们认知。这到底什么情况?
萧书白却已经习惯了,夜温言有炎华宫撑腰,这事儿她心里早就有数,只是一直没有跟萧家的人提起过。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事,她是不会轻易往外传的。
直到两人磕完头起了身,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萧家人这才回过神来。
萧方和顾氏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但也不好现在就开口去问,只得把这份震惊先压在心里。
萧老夫人则是
又想起了刚才夜温言说的让她一个人扛的话,于是回了句:“老身一个人怎么扛?你要指望老身来扛,那这银子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哟,萧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合着您是想赖账啊?”连时冷笑三声,笑得萧老夫人狠狠打了个哆嗦。“老夫人也不必一定要把侯爷给扯上,咱家知道你们不是亲娘俩,一个是嫡母,一个是庶子,您也不疼他,就指望着把他也拖下水,一起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可这事儿与侯爷无关啊!偷东西的是您的女儿,说要主动赔偿的是您自己,侯爷从头到尾可是一句话都没说。所以这事儿说到底还得是您自己解决,赖账肯定是不好使的。”
云臣也掰着手指头说话了:“咱们来捋一捋,今天的事儿其实主要就分三步,首先是我们要讨论一下您是怎么培养出来一个贼的,其次再讨论一下又是怎么把这个贼成功地嫁进一品将军府的,另外还得再讨论下,为何这个贼在娘家不偷,专门到婆家去偷。反正我跟连公公这一趟肯定是不能空手回去的,这笔银子你们要是赔不出来,不如就……”
云臣开始打量起这座府邸。
宁国侯萧方赶紧说:“这宅子是萧家祖产,传了好几代了。”
宁国夫人眼珠一转:“既然都是找娘家说事,那不如也找找老夫人的娘家吧!我记得老夫人曾不只一次地说过,当初嫁到宁国侯府时,可谓是十里红妆,别说金银珠宝了,就是田庄铺面的房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