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嗔怪道,“明明你心里最疼他,为什么提起他来就动气,你也该对他耐心些,他也是成了家的人了。”
“现在这个时辰,他早睡下了,去把他叫来,多不近人情,我看他成婚后坏毛病都改了不少,也寻思着明日叫他来,让他去金吾卫做事,虽说是闲职,总比天天待在家里好,若是他能想着上进,那就更好不过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回了静安堂,江修文心里依旧十分不平静,这一次,多亏有陆冉冉洞察先机,才保住了韩家军。
那么下一次呢,还会这么幸运吗?那件他一直不愿意去面对的事情终究是逃不过的。
是坐以待毙还是放手一搏,答案看起来显而易见,可他还是下不了决心将真相告诉江景珩。
他是唯一活下来的血脉,他答应过一定会让他平平安安,远离那些血雨腥风,她已经丢了女儿,不想让儿子再去冒险,可是时局好像由不得他。
江夫人看穿了他的心思,握住了他的手道,“再等等。”
第二日一大早,江修文就让人去请江景睿,可来人说,三少爷昨晚出去了,一夜未归。
江修文勃然大怒,“不知悔改的混账东西,给我停了他的份例,我看他还如何去胡闹。”
殊不知愤怒的江景睿昨晚越想越气,就直接出了门,找了自己那些狐朋狗友想办法。
“咱们认识那么久了,哥哥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们什么事,今天你们无论如何要替哥哥我分忧。”江景睿端着酒杯,和大家一一干了。
众人一起起哄,“哥哥的事就是我们的事,看上了哪家姑娘了,我们一定帮你把她搞到手。”
“你们的父亲都是朝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要是能帮我谋个差使,我一定重重谢他。”
此言一出,大家一片哗然,“三哥,逗我们玩儿呢,你家一门,有当朝太师,翰林学士,大理寺卿,更莫说你弟弟就是主管官员考核的吏部侍郎,求我们给你找差使,这是拿我们哥几个开涮呢?”
这句话无疑再次触到了江景睿的隐痛,他一脸不满的道,“休要提他们,不靠他们,我也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你们谁帮我这个帮,就是我的生死之交。”
见江景睿来真的,在场的人都开始开溜,“三哥,我新纳了一房小妾,脾气刁钻得很,我得回去了,不然家里又鸡飞狗跳了起来。”
“三哥,我爹不让我晚上出门,我得回去了。”
很快,就只剩江景睿一人,他突然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平日里吃我的喝我的,如今竟没有一个人肯帮我。”
说完,他直接暴怒地将桌子给掀翻了。
伙计上前来劝阻。“三爷,这东西砸坏了小的没法交差。”
“不就是钱吗,爷有的是。”说完往腰间一摸,才发现自己没带钱。
“等我回去取。”江景睿说着就要往外走,被伙计拦住了,“三爷,我们都是干苦力的,您被为难我,要不这样,让小厮去取来您再走,不然我没法交差。”
“你怕本大爷赖账吗,我一年在你家要花多少钱,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江景睿抬脚就给了那伙计一脚。
“三爷,您怕是忘了,府上来打过招呼,不给您记账,您得付现钱。”
偏生他今日连个小厮都没带,让伙计去府上拿钱,肯定要闹得全府皆知,他才不会让那些人看扁呢。
想他混迹京城多年,如今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伙计提议道,“三爷,您身上要是有什么值钱的物件,先放在这里,等你方便了再取也是可以的。”
“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这可是江三爷,能欠你一顿酒钱,拿着,剩下的是江三爷赏你的,不用找了。”
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抛出一锭银子,将那伙计呵斥了一顿。
“阁下是?你我素未谋面,怎么能叫你破费?”江景睿并不觉得自己认识这个人。
那人拱了拱手,“在下石松,久仰江三爷的大名,今日能有幸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多谢石公子,这钱我明日就还你。”江景睿虽然混账,也不会白占别人便宜。
石松摆摆手,“不值一提的小事,只是三爷一个人独酌未免无趣,这伙计又如此不开眼,不知道三爷愿不愿意赏脸,咱们换个地方喝一杯?”
江景睿确实不想回去,便跟石松去了京城新开的青楼群芳院。想到还躺在病榻上的陆月柔,江景睿迟疑了。
石松笑呵呵地说,“三爷,咱们就是去听个曲儿,说说话,不瞒你说,这是我的产业,知道三爷与三夫人伉俪情深,成婚之后就不喝花酒了,我就是想让三爷用过来人的眼光给我指点一二。”
要这么说,江景睿还真有这个资格,京城稍微看得上眼的青楼,没有他没去过的,能帮上石松的忙也算是还了他一个人情了、
说起和青楼的事来,江景睿如数家珍,很快就找到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