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你们究竟是何人!”
男人扯着嗓子直嚷嚷,“我可是安”
话还没说全,嘴里猛地被塞进一团粗布,而后被人扔进了马车内。
男人原本还一脸恼怒,抬眼看向车内坐着的人之后,神情登时僵了下来。
“把他嘴里的东西拿开。”
云贞命了婆子将他嘴里的布团扯了下来,脸色铁青地睨向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安明怀!你你真是愈发胆大妄为了!麟州麟州那么多的赌庄还不够你赌的么,居然敢跑来皇城脚下!”
被绑着瘫在地上的安明怀一见着她,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涨红了脸怒怨她道:“老夫没问你,你竟然好意思来质问起我来了!说是上京城来吊唁,没成想你们居然背着我,背着屋里一大家子人,赖在你娘家就不肯走了,要不是你儿子替你走漏了风声,如今我还被你们娘俩蒙在鼓里!”
云贞气的攥紧绢帕,咬了牙,“背着你什么了!我瞒着你和公婆什么了!我兄长死了,你们家别说吊唁了,你和公婆连屁也懒得放一声,若不是我带着颜儿回了娘家,只怕你们安信侯府这会要被人逮着戳脊梁骨戳烂!”
安明怀被她这一顿怒吼吼的多了几分心虚,又伸着脖子嚷起来,“行了行了,既然你兄长的后事也处理妥当了,就别再继续赖在你娘家了,赶紧带了颜儿随我回麟州!”
“绝不可能!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和颜儿要留在京城!”
云贞目光冷冷剐向他,气的颤了声,“你还有脸提!要不是你输的连京中的祖宅都押了出去,我和颜儿回京又何苦一直住在国公府里!”
“什么输不输的,你晦不晦气,我只是暂时交由了旁人帮忙打理罢了,等我赢了再赎回来便是!”
一听她提起自己将京中祖宅输了出去,安明怀就如同被踩了尾巴一般,怒骂道,“你少跟我废话!老夫为颜儿说了一门亲事,很是不错,人就等着见颜儿一面,将礼定下。”
“鬼才信你会有这般好心!”
云贞闻言一股火气猛地直窜天灵盖,“我上京城前才帮你还了几笔钱,这才几日的功夫,难不成你又输光欠了别人钱,竟要将颜儿的亲事抵了去?!”
安明怀不耐道:“胡扯!人跟咱们一样,也是正儿八经的勋爵人家,颜儿嫁过去定不会吃亏!”
“颜儿的婚事用不着你操心!”
云贞沉了脸色,冷声道,“我在京城已经为她打算好了,你只管带着人先回麟州去,你若是还想让颜儿能够顺顺当当嫁出去,就不要再给我生出祸事来!”
安明怀一听这话,顿时起了狐疑,“你?你离了京城都多少年了,还能有什么金贵的人脉来?难道是你那老子娘为咱们颜儿做了主?!”
云贞没应他的话,当即命了婆子又另喊了一辆马车来,自己上了那一辆,独留被绑着的安明怀在车上。
这会原本跟着他一同进京的几个小厮从客栈得了消息急忙赶了过来,云贞这才得知,安明怀是趁着她儿安海宁与同窗出游时,带着人进了京,本来是为了来接他们回麟州去,谁知回了京城就一头扎进了地下赌庄。
云贞凝重了神色,将那几个小厮叫到跟前,嘱咐了一番,让他们现下赶紧带着安明怀滚回麟州,要是被人瞧见身为麟州太守的安信小侯爷公然在天子脚下赌钱,到时候传进了宫里,别说安君颜的婚事要黄不说,他们一家都要被牵连获罪。
——
丹庄内,
自送走了徐穗之后,身心俱疲的柳絮累的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屏退了玉儿他们后,躺在榻上昏睡了半日。
虽睡着了,却睡的并不安稳,一躺下脑海里便不断涌现着那日祠堂内,她缩在云淮川怀中苦苦哀求孩子时,他答应自己时的温润眉眼,像是一场梦一般,让她有些分不清虚实。
那日,他究竟有没有答应她,还是说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臆想。
她想不明白,也不敢再深想,索性再去纠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一切都过去了,她被抬成良妾,还是他暗中促成的,自己又还有什么资格再去质问他为何当初要欺骗自己。
本来她与他之间也不该有孩子,他们之间原就是错,是她越界了。
她睁开眼,眸底的流光渐渐弥散,微微侧过脸,这才发现绣枕之上已是湿润一片。
自从那日之后,她便刻意避着云淮川,不过好在他似乎军营的事务也十分繁忙,这段时日并未来庄子上找她,禾北军营那边也并未派人传来消息。
她也逐渐将那事抛在了脑后,与徐穗一同专心打理着庄子上的事务,帮着他们理了庄子上的旧账等等。
就这么一晃过了好几日后,庄子上逐渐恢复往日的生产,身为新庄头的徐穗在她的帮忙下,也逐步熟悉了庄子各项事务。
这日,她正坐在桌前理着账,胡嬷嬷走进来,笑道:“姨娘,老夫人那边命人传话过来了,姨娘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