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愤懑道:“他仗着身后有大夫人给他撑腰,那咱们还有老夫人在呢,大不了明日就回去告到老夫人跟前,说他们刁难咱们!”
“你这傻蹄子,怎么如此冲动。”
胡嬷嬷无奈瞪了她一眼,“人家不过是抱病在床,不能出来见咱们,你光凭这个缘由告,老夫人能理咱们么。”
琥珀闻言眸中生出一丝怯意,看向柳絮道:“姨娘那这丹庄的账咱们还查么?”
“查,怎么不查,而且还必须要查。”
柳絮咬了咬唇,“他越是推脱着不出来见我,越说明这庄子上定藏着一些见不得人的猫腻。”
“姨娘说的不错,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胡嬷嬷叹了一句,又问她道,“既如此,姨娘咱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
“今儿太晚了,咱们收拾收拾早些歇下吧,明日再说。”
柳絮吩咐了后,玉儿和琥珀留在主屋将木箱还有包袱里的东西一一整理了出来,而她则带着胡嬷嬷查看了一下安福的伤势,随后又去瞧了瞧蒋浪三人的住处。
直至亥时,方才回屋歇下。
——
第二天一早,柳絮正用早膳,琥珀便掀了帘走进来,说是庄上的人过来请安。
她闻言当即放下了筷箸,扶着玉儿的手出了里屋,只见一位身量苗条的貌美姑娘领着几个丫鬟婆子正恭敬候在外厢,见她来了,垂下头福了福身子。
“小的徐穗给姨娘请安。”
柳絮让琥珀将她扶起来坐到了自己对面的椅子中,又叫玉儿拿了茶果来摆上,朝她温和地笑了起来。
“想必徐姑娘你就是程三兄弟的夫人吧?”
“回姨娘程三的确是小的夫君”
徐穗心虚地眨了眨眼,随即起身又朝她福了福身,嚅嗫着:“还请姨娘恕罪因着我公公染了风寒我婆婆忙着照料他故今日是不能来给姨娘请安了便打发了小的来陪姨娘先在这庄子上转转。”
“无妨,程管事的身子要紧,晚几日来见我也没关系。”
柳絮抿唇笑了一声,“只不过倒是要麻烦程三兄弟和徐夫人你们了。”
“姨娘说笑了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徐穗也不由怯怯笑了起来,“我与夫君只求姨娘在咱们庄子上住的舒心才是到时候回了京能在老夫人和大夫人跟前替咱们美言几句。”
“徐夫人放心,若是你们将庄子各处都看管的井井有条,我自然会在老夫人和大夫人跟前为你们说好话的。”
柳絮替她沏了一杯茶,寒暄道:“这么一说,徐夫人也是这丹庄上的人了?”
徐穗捏着袖子,缓缓点了点头,“不错,家父与家母都是丹庄上的庄户。”
“原来如此,那也算是知根知底了。”
柳絮顺着她的话,笑着打趣道:“徐夫人如此貌美,程三兄弟能得你这样的妻,真是他的福气呢。”
“姨娘说笑了。”
徐穗闻言眼神不由淡了几分,转而邀她道:“在屋里说话闷得很,不如我领了姨娘出去转转?”
柳絮没有推脱,而后起了身,带着玉儿与她一道出了屋子。
徐穗带着他们在庄子周边的田地边逛了逛,又带他们去瞧了庄子上的粮仓。
柳絮瞧了眼仓里不多的粮食,随口道:“徐夫人,我听闻丹庄这几年的收成不大好啊,交粮都抵拢了年末才交上来。”
徐穗紧了神色,随即忙点了点头道:“回姨娘这几年里咱们这闹了好几次灾荒所以收成不行今年七月起还接连下了好大一场雨没有一日晴过直至十一月的样子才停呢。”
柳絮闻言不由吃了一惊,叹道:“没想到一场雨竟下了这么久那田里的庄稼确实不经折腾”
徐穗见她露出惊愕神色,这才缓缓松了口气,又笑着领她出了粮仓,要往果林转去。
“徐夫人,且等一等。”
柳絮忽然叫住了她,笑道:“逛了这么久,我脚也走酸了,不如你索性带我去一趟咱们庄子上的账房里坐坐吧,正巧程三兄弟说今日带我过去一趟。”
“他说的?!”
徐穗一听程三要带她去账房,心登时颤了几下,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是啊,本来说昨儿去的,可是太晚了,今日正好你领我出来逛,我就顺道过去看看。”
瞧着她脸色有些发白,柳絮微微笑道:“难不成徐夫人不知账房该往何处走么,既如此,那我还是叫程三兄弟带我去吧。”
“我知晓的我我这就带姨娘过去”
徐穗忙回了神,慌里慌张带着她和玉儿往账房走去。
谁知他们几人刚一走到账房门口,只见大门前竟然落了锁。
紧跟着他们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男声,“徐穗!”
柳絮微沉了脸色,转头看去,满头大汗的程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