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安君颜白着脸色立在原地,云贞轻推了她一把。
“糊涂东西,愣着做什么,赶紧进去。”
安君颜闻言忙稳住了神色,跟着她一起去了柳絮的厢房内。
此时郎中还没过来,云淮川将她平放在榻上,抬手就要撕开她的衣襟,查看伤势。
立在一旁的大夫人范氏神色微变,一旁跟着进来的玉儿更是被他的动作吓住了,连忙按住他的手。
“小公爷这这不妥”
云淮川瞥向她,眸中笼上一层阴戾神色,“她肩胛里的暗器要是再不拔出来,这条胳膊就要废了。”
玉儿被他这话吓得脸色煞白,顿时松开了手。
“让他拔,柳姨娘伤势重,等不了人。”
原本坐在后边一言不发的云老太太此时开了口,“淮川行军打过仗,处理这种伤口他应当是擅长的,咱们就别在这添乱了,都先出去再说。”
语罢,被陆嬷嬷扶着率先起身,走出了内室,其余几个人也只得跟着她一同先出去了。
望着榻上血色全无的人儿,云淮川凝住了神色,看向一旁干着急的玉儿。
“你去打一盆热水来。”
玉儿赶紧点了点头,不敢耽搁,急匆匆就往屋外奔去。
内室一下寂静下来,柳絮恢复了一点神智,微微睁开了眼,里边雾气弥漫,低声喃喃着,“疼我真的好疼”
云淮川抚了抚她被汗打湿的鬓角,柔下嗓音轻哄着:“乖,把暗器拔出来就不疼了。”
说话间,他猛地撕开她的衣襟,突然的拉扯引发的剧烈刺疼令她忍不住弓了身子,五官痛得变了形。
看着瘦弱肩胛上的那道狰狞伤口,云淮川薄唇紧抿,指节用力到泛白。
巴掌大的飞镖深深陷在血红的皮肉里,若是再往下一寸恐怕便无力回天了。
她费力地望着沉默的他,气若游丝道:“是不是拔不出来了?”
“能拔,只是会有点疼。”
云淮川握住她的手,轻声宽慰着她,“这里没有麻药,你要是觉得疼就咬我,不准忍着。”
柳絮胡乱地点点头,心想现在都这么疼了,再疼还能疼到哪里去。
这时,玉儿已经端着热水进来了,云淮川将巾帕蘸了热水打湿,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着伤口周围,而后又让玉儿坐在床头按住她的身子,让她跟柳絮说着话。
玉儿含着泪一刻不停地和柳絮说着话,倾诉着自己见不着她有多担心和害怕,生怕她再次昏睡过去。
趁着二人说话间,云淮川眉间一拧,手捏住飞镖的一头,力道猛地加重,飞快地扯了出来。
温热的血飞溅了出来,钻心彻骨的疼意啃噬着柳絮全身,指甲刺透了云淮川的手背,留下一道道扭曲血痕。
她张嘴想喊出声来,可是却发不出力气,苍白的唇瓣不停颤着,眼泪无力地从眼睑滑落下来,滴在云淮川的手背上,也滴进了他的心上。
他神色平静下来,将她拥进怀里,扣在后颈的手却还是忍不住微微发着抖。
还好还好她活下来了
内室外,
云国公府一众人都焦灼等在外厢,各怀心思。
候在范氏身边的桃竹望着紧闭的内屋,眼里妒火暗生。
这贱人怎么这么好命,成了老爷的妾也就罢了,如今小公爷竟然还亲自为她处理伤口,凭什么好处全叫她一个人占完了!
思及此,她忍不住在范氏耳边吹风道:“夫人这小公爷都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啊?”
谁知还没等范氏开口,一旁闭目凝神的云老太太猛地睁开了眼,眸中显出凌厉神色剐向她。
“混账东西!居然敢当着主子们的面,嚼起舌根来了!”
“奴婢不敢”
桃竹吓得脸色一变,赶紧跪了下来。
姜嬷嬷赶紧瞪了她一眼,沉声道:“蠢东西,还不赶紧自己掌嘴谢罪!”
“是”
桃竹跪在地上,抬手不停望脸上扇着耳光。
坐在一旁等着的安君颜原本也想开口询问,结果瞧见桃竹的下场,顿时闭上了嘴,只暗暗撕扯着手里的绢帕,目光发沉地盯着内室不语。
不一会,郎中这才提着药箱赶了进来,进入内室,连忙察看了一番伤口,拿出止血的药和纱布赶紧为柳絮做了包扎。
等郎中进去后,云淮川才从内室里走出来。
云老太太看着他身上全是斑驳的干涸血迹,神色一紧,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询问道:“淮川!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老祖宗,我没事。”
云淮川将她扶进了椅中坐下,这才将今夜发生的事大致给她说了一遍。
“没想到这个苏莲心竟是这么不安分的!”
听完事情原委的云老太太冷了神色,转眼厉声质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