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凑到一起,用衣襟捂着鼻子,忠山下令避开此地。
整个村子寂静无比,连看家狗都不再吠叫,但外人只会以为村子人少。
齐沐白用帕子掩住口鼻,饶有兴味地看着村子。
虎啸镖局在青州积累偌大声望,自然不会怕事,他这次便看看,堂堂二当家会怎么对付这些蟊贼。
忠山领着几人退了老远,直到躲进路旁树下的草丛,青草和狗尿的味道遮盖了迷烟。
赵聪立起镖旗,无声震慑对方。
“迷烟夜里下的,今天还没散去,鬼村的人或许全被抓了。”赵聪凝重道,“忠山伯,这里离镖局不远,咱们得告诉爹。”
忠山摆摆手,“不急,你带着明溪和沐白回镖局休整,我用镖鸽报信。”
这是想要打发走几个小辈,再由他作为虎啸镖局二当家和里长乡老打听细况,这是最稳妥的办法,毕竟鬼村结仇之事并不简单,稍有牵扯就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赵聪点头,“好,我先送明溪和沐白兄回去,忠山伯,你万事小心。”
然而一回头,身后竟然空无一人,那一黑一白的高头大马也不见了。
明溪悄悄到村口看看,她料定村子的大人已经被抓走,但小孩子无关紧要,身形小容易躲藏,很有可能被漏下。
鬼村没有炊烟,小孩子留下来也是饿肚子,明溪顺路抓了一只落单的鸡,捂着鼻子闷声闷气地喊,“谁家的鸡跑出来了,没人要我可就烤着吃了。”
“明姑娘不必如此,只需转转 ,他们看见是你,就会出来。”齐沐白迈过砖瓦,牵着踏雪跟在后面。
明溪叹气,如果真的还有小孩活下来,这会大概躲在暗处偷看,她扔了鸡,正想说话,却发现齐沐白站定没走,神情严峻。
顺着他的视线,明溪低头,只发现一坨不明动物的粪便。
齐沐白唇线紧绷,浑身的毛孔都叫嚣着离开,哪怕暴露轻功,也不要在狗i屎的一里之内。
“齐公子,你脸色好差,中迷烟了?”明溪问道。
齐沐白僵硬笑笑,“有些头晕,明姑娘不用管我,我歇一会就好。”
明溪思索片刻,一咬牙去旁边折了树枝,将狗i屎挑开,“过来吧。”
齐沐白胸口一阵翻涌,忍不住退后好几步,面色发白,宽袖下的手微微颤抖,“明姑娘冷静。”
他压制住想吐的感觉,转身踩上马镫,只要骑着踏雪就不会看见秽物。
明溪一把拽下他,“骑马太显眼,万一有人暗处观察呢?你岂不成了活靶子?”
她总觉得齐沐白进了村子以后怪怪的,怀疑他中了迷烟,踮脚去扒他的眼皮。
齐沐白敏锐躲开,随即意识到这不是一个书生该有的速度,视线微微一闪。
明溪气他昨晚讽刺她不守规矩,故意当着他的面,将鞭子缠在两人手腕,眸子微弯道:“跟好了。”
她回头,见齐沐白面色苍白,忍不住嘀咕,“真弱啊。”
村子里已经空了,不少村舍的门开着,土路上保留着拖拽的痕迹,所幸没有财物被抢的痕迹。
明溪带着齐沐白,不得不避开脏乱的地方,若是碰见狗i屎,要等齐沐白吐完再继续走。
一来二去地,明溪觉得不对劲,她发现齐沐白每次见到狗屎都会吐一次,眼看着风光霁月的齐公子吐啊吐,她问道:“齐公子,您见到狗i屎,好像见到天敌一样,难不成您......”
齐沐白低垂的眉眼闪过厉色,耳边回响齐御史——他的养父说过的话。
“沐白,你不能让自己有弱点,一旦事情走到那一步,你的弱点会将你变成别人的奴隶。”
“谁知道你的弱点,你就杀了谁。”
“我劝你不要有见容于新君的奢望,你生下来就是亡命之徒,所以你不能弱,不能存在为世人所知的弱点,这个人知道你见不得脏,杀了他。”
“他有罪,任何可能夺走你性命的人都是罪人!”
齐沐白捏紧手掌,指节发出摩擦咯吱声,浑身绷紧戒备,良久才无声叹息。
正打算编一个理由解释,这些年来他在养父和镖局之间周旋,糊弄人的本事见长,想哄骗一个小姑娘,倒也不难。
明溪表情微妙,终于忍不住笑出来,“你该不会踩过狗i屎吧?”
虽然还在为齐沐白有意疏远而生气,但想想贵公子出糗的场面,明溪乐不可支。
齐沐白受了奚落,也不恼,等明溪笑完,才道:“此事倒也不必常提。”
他进了屋子,垫着帕子掀开米罐,罐子里没有余米,细看可以见到虫子爬行的粘液,他眉头微微一皱,“ 村民已经许久没有离开村子,一直有人盯着他们的动向,阻拦他们出村。”
明溪心头微微一跳,彼此对视一眼,察觉到事态严重。
下一刻异香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