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洹拿到荷包之后,还不曾下朝,就已经开始思考要如何让众人瞧见他的荷包。
只可惜一整日都没能如愿。
腊八过后,气候就彻底的凉了下来,除夕近在眼前,他的同僚大多忙碌,走在路上都无暇寒暄。
每日见面说的最多的事,还是除夕宫宴。
越洹起初还有点心思,可一旦忙碌起来,就无暇顾及。
只是他始终记得,这是程胭的心意。
他也不打算舍近求远,回府去给母亲请安时,特意将荷包挂了出来。
女红是很容易辨认的东西,从针脚到手法,轻易不会认错,故而越洹一挂出来,颜氏就知晓那是程胭做的,当娘的看见这一幕,心里头可欣慰不少。
原本以为儿子不懂体贴人,如今看来小两口的关系可好着呢。
颜氏正在想要怎么将话题引到荷包上去,没曾想越洹比她还要着急,时不时的碰一碰自己的荷包,动作不断。
她就是想装作瞧不见也不成,“这荷包倒是漂亮。”
越洹见目的达成,心中舒坦了,大大方方的将荷包拿了出来,“这是程胭做的。”
他说这话时,语气里是他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炫耀,颜氏看的分明,却没有拆穿他,这是轻轻点头。
接过荷包仔细的看了看,“很精致的手法。”
“上头的花样绣的也好看。”颜氏这些话可并不是单纯的哄着越洹,而是当真这般觉得。
那日她收到荷包,就觉得儿媳妇的手艺不错,这会儿当着越洹的面,没忍住又多夸了几句。
可绕是颜氏见多识广,也没有认出上头绣的是什么花样。
“这花样,娘也不曾见过,很是别致。”
几句话让越洹的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就连近日在户部受到的气都消散不少,只可惜好景不长。
母子俩还没说多久的话,越妍和越姝就过来了。
两人给母亲和兄长行过礼后,就规规矩矩的坐在一旁,见到母亲手上的荷包,便忍不住出声,“娘,这个荷包是嫂嫂新给您做的吗?”
眼看妹妹误会,越洹忙不迭的要解释,只是根本就轮不上他说话。
“什么?”越妍瞪大了眼睛,看着颜氏手中的荷包,“嫂嫂又给您做了一个荷包吗?”
新的?又?
妹妹们说的话,让越洹很是在意,他并不是傻子,凭着只言片语,也能推测出事情的大概。
程胭的荷包,想来并不只给他一个人的。
他将荷包从母亲处取回,慢条斯理的挂回自己腰间,“这荷包,是我的。”
越妍和越姝见状,睁大了眼睛。
颜氏能够看得出越洹潜藏的炫耀,两个妹妹也同样能够察觉,不服气的拿出自己的荷包来,“我们俩也有。”
“我们俩的还更好看。”
越洹只见到两只一模一样的狸奴,模样憨态可掬,惹得越洹忍不住看过去,“不过是两只狸奴。”
“狸奴有什么不好的?分明我们俩的更好看。”两人据理力争。
越洹其实没想和两个孩子计较,但妹妹们说的话,听在他的耳朵里,总是有课不太舒坦。
吵吵闹闹了好一会儿之后,越洹终于明白,荷包不仅仅是母亲和妹妹有,就连他爹也有。
越洹:“……”
所以,根本就不是单独只给他一个人的?
越洹高高兴兴的来请安,满脸郁闷的离开,回到清溪院时,恰好看见程胭在看账本。
程胭见越洹归来,也没有将桌上的荷包收起,只是站起身来迎他。
越洹不曾换衣裳,那荷包也挂在最显眼的位置,这几日越洹都带着那个荷包,程胭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即便嘴上没有说,但她的心中到底是欢喜的。
“府中还有这么多账本要看吗?”越洹心中虽郁闷,但仔细的想想,也能明白程胭的做法,并未太在意。
经过了腊八的祭礼,程胭对于府中的庶务熟悉不少。
但她却没有因此变得轻松,因为除夕就要到了,婆婆让她帮着一道准备除夕的年货。
她虽然忙碌,却过得很充实,在程府的十余年,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情。
最近,程胭已经在学习记账,她记得并不算好,好在并没有出很多的错。
她心满意足。
“因为快要到除夕,府中有些忙碌。”程胭提及婆婆的打算,越洹随意的点头,他心里还装着事,想要问程胭关于荷包的事情。
可程胭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账本上,并未注意到。
一连几日,越洹见着程胭时都是欲言又止,明明心中抓心挠肺,却怎么都不肯坦诚,他不仅折磨着自己,还将方钟折磨的够呛,无论是去上朝的路上,还是下朝去衙门的路上,他都要问一问方钟,可知道荷包上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