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不用管她,还有苏承和苏墨云。”
苏秀秀的眼里,肉眼可见的对口中几人毫无感情。
于是洛天河很快也在她口中知道了,原来苏家尚在人世的几个人都来了塞北的事。
只是听到任总兵这个称呼时,洛天河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睛。
“洛掌柜,也没有别的事了,这次我们回小九村,再见面应该都是半个月之后了,不说这些烦心事,来,喝酒。”
苏秀秀纤纤玉指捧起酒杯,朝着洛掌柜一敬。
洛天河忙也端起自己的杯子回敬。
这酒壶里装的是近云楼特产的果酒,既不算烈却充满果香和酒香,一经问世就备受安宁镇众酒客们的欢迎。
如今光是凭着这酒,近云楼的名头也早已声名远扬。
到了外头,塞北的百姓们可不止知道梅家,如今也能叫上近云楼的名字出来。
辞别了洛掌柜,苏秀秀就装着满心回家的欢喜,再次踏上了回小九村的路。
回家路上风很冷,把她姣好的脸颊吹得白里透红,犹如蜜桃一般水嫩。
魏劭北不言间已经走到了她的上风口,替她挡住了呼呼的北风。
看着一望无际的雪白旷野,苏秀秀不觉天地凄凉,反而
生出了极其细微的归属感。
她的手藏在魏劭北的袖口里,暖融融的,到家的时候手心甚至还出了汗。
本以为这次回来,她终于能一直休息到半个月后,谁知才过了七日,她就再一次在自家门口看到了梅钰的身影。
只是这一次,梅钰却不是从前那般风光霁月的模样,反倒像是从云端跌入了人间,沾了一身风尘。
苏秀秀看着风尘仆仆的梅钰,连身上的披风都破损了,衣摆被雪水侵染成了暗沉的灰色。
他那双素来清亮,充满青年风流意气的眼眸里也多了许多暗红的血丝,眼底一片青黑。
倘若他是寻常的模样,她恐怕已经又要开骂了,可是见到他这副落魄的样子,苏秀秀怔了怔后,反而上前。
“出什么事了?”
梅钰看到苏秀秀的那一瞬间,眼睛里的晦暗好似忽然照入了一束天光。
“你”
他发出声音,才发现嗓子哑的厉害,以至于声音也有几分簌簌瑟瑟的难听。
苏秀秀见他这般惨状,又是只带着三个人出现在自己家,还各个狼狈,知道梅家肯定是又出事了。
“魏大哥呢?”梅钰默了一瞬,再开口时,音色变了几分,不再那
般沙哑了。
“你跟我来吧。”苏秀秀见他这一趟来,不是为找自己,并不磨叽,直接带着他往家里走。
魏劭北正在院中砍柴,脱了外套还是出了一身热汗,浑身上下热气腾腾的,看到梅钰,神情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斧头。
然而见到他,梅钰却忽然疾步走来,到了跟前,声音哽了一下,又迅速咽了下去:“魏大哥,求你出手,救救我们梅家。”
救梅家?
苏秀秀呆了呆,看向梅钰身后同行的几人,这时才发现,他们一个个脸色都已沉重到了极点。
梅家怎么了,为何要魏劭北来救?
不待他们问,梅钰自己就迫切道:“任总兵和陶县令这两个狗贼,合起伙来构陷我爹曾与长临王勾结,助他谋逆,如今已经将我梅家全部人口压入大牢,等候问斩
我那天侥幸不在家中,才没落到他们手中。魏大哥,你若能帮我救出爹娘、兄长妹妹,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苏秀秀呆呆地听着梅钰说完,才知道只是几日而已,梅家竟然又出了这么大的事。
可是,魏劭北又不是什么有权有势之人,还能怎么帮他救人,除非
除非劫狱!
明白了梅钰的意图,苏秀秀下意识就想朝着魏劭北喊一声不可。
他们一家已经帮梅家的够多了,完全没必要再为了他们家冒这种惹上整个朝廷的大麻烦!
而且,他们又不缺钱!
只是她心里知道,自己绝不能这么直白直接地回绝了,未免有些太绝情了。
所以一时间,她倒没有开口,而是定定地看着魏劭北。
劭北也一定会说,听自己的,到时候自己再委婉拒绝。
苏秀秀未料到,魏劭北却是眸色幽深,淡淡复述了一句:“长临王?”
“是,魏大哥,你是参过军的人,应当也知道当初谋逆的长临王,他当时余下的部下全部逃到了鬼川,如今陶县令不知从哪造假了一份我父亲跟他们联系的信件”
苏秀秀听了这么多,不由有些迷糊。
不过根据原主对苏家之外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当初是有过一位谋逆的王爷,差点就打到了久安城外,闹得整个久安城都沸沸扬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