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屏毫不留情地道:“她就在那里痴人作梦吧,皇子……凭她也配!”
听着他们的话,瑕月忽地心中一动,道:“令嫔是在你为她诊脉之后,才让你去广秀园的吗?”
待得汪远平点头后,她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齐宽小声道:“主子,可是有什么不对?”
瑕月冷笑道:“没什么不对,本宫只是想到了令嫔让汪太医去广秀园的真正用意。”在诸人疑惑的目光中,她抚一抚颊,道:“三年五载之后,令嫔差不多已是年过四旬,就算她再能生养,这个年纪也到头了;她自己生不出,便惦念起了魏秀妍,后者若能生下皇子,她这个做姨母的自然也能跟着沾光,说不定皇上还会看在皇子的份上,将魏秀妍接回宫中,到时候姐妹照应,共同抚养皇子,地位可比现在稳固多了。”
锦屏嫌恶地道:“她想的可真好,可惜魏秀妍并不领她的情。”
瑕月未说什么,只对汪远平道:“你回去吧,自己多加小心。”在汪远平依言离去后,她唤过齐宽道:“去敬事房将皇上的起居注取来。”
“嗻!”齐宽躬身离去,过不多久,取来了起居注,随着一页
页翻下来,瑕月脸色越发阴沉,胸口闷得喘不上气来。
起居注中记载,乾隆二十六年的二月与三月,弘历曾四次出宫,每一次都是在晚上,而这件事,宫中无人知晓,连她也不知情,只以为弘历一直待在宫中。
三月初九,是起居注中记载弘历最后一次出宫的日子,那一夜,她记得很清楚,因为知道最近朝中事多,弘历经常熬夜,所以她亲手做了银耳莲子羹送去,到了养心殿外却被黄英拦住,说是弘历传了令,在他批阅奏折之时不许任何人打扰。
瑕月体念弘历辛苦,便未说什么,将莲子羹交给黄英让他代为转呈之后便回来了,这会儿想来,弘历当时根本不在养心殿中,通明的灯火只是用来迷惑别人的伎俩罢了!
弘历……他怎么可以如此欺骗她,欺骗所有人?还有,他之前明明说过,对魏秀妍并不在意,更不会纳她入宫,当魏秀妍与永瑢私下订情的消息传来时,他勃然大怒,怎么着都不许他们在一起,最后更是造成了永瑢的悲剧,可是一转眼……却又将她安置在宫外,甚至将整座广秀园都赐给了她,更不要说各种各样的封赏。
弘
历,你我夫妻多年,为何你要这样欺骗我,到底……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瑕月强忍着眼底的酸涩合上起居注将之递给齐宽,声音沙哑地道:“送回去吧。”
齐宽接在手中,却未曾立刻离去,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瑕月见状,道:“还有什么事?”
齐宽迟疑片刻,道:“回主子的话,奴才刚才去敬事房的时候,听那里的人说,皇上最近几次从内库拨银,却无人知道用在何处。”
锦屏蹙眉道:“奇怪,皇上之前暂缓了紫云观与万寿寺的扩建,江浙一带的寒灾也已经过去了,宫中更无大量用银之事,皇上动用内库做什么?”
瑕月闭一闭目,沉声道:“广秀园堪比王府,要维持这样一座宅院,用银必然不菲,而且此园空置多年,虽说维护的还算不错,但当真要住人时,必然免不了一翻修缮,而魏秀妍又没任何俸禄月钱,这所有的开销,自然就是皇上出。”
锦屏闻言又气又急,“又是为了魏秀妍,皇上……他这葫芦里卖得到底是什么药?”
瑕月疲惫地摆手道:“你们都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静一静!”
“主子
……”锦屏待要再说,齐宽已是一把将她拉了出去,到了外面,锦屏挣开他的手,不悦地道:“你拉我出来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
齐宽横了她一眼,冷声道:“你是嫌主子不够烦还是怎么着,还说什么。”
锦屏没好气地道:“正是因为知道主子心烦,所以才要进言,总不能看着魏秀妍在那里迷惑皇上而什么都不做吧?”说到这里,她又嘀咕道:“有一个令嫔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这会儿又多一个魏秀妍,真不知皇上在想些什么。”
齐宽摇头道:“进言进言,你能进什么言,难道让皇上处死了魏秀妍吗?”
锦屏恨声道:“这个女人先害死了六阿哥,这会儿又迷惑皇上,半点廉耻之心都没有,亏得六阿哥临死之前,还一直为她求情,真真是不值,你倒是说说,难道她不该死吗?”
“在咱们看来,她自然该死,可是在皇上看来吗?你也不想想,皇上既然将整座广秀园都赐给了她,显然是十分恩宠,主子一旦那样说了,必然会惹皇上不高兴,到时候,才真是麻烦。”
锦屏不以为然地道:“难道皇上会为了区区一个魏秀妍,
而罔顾与主子那么多年的夫妻恩情吗?”
齐宽叹然道:“君恩无常,谁又能够料得准。”不等锦屏言语,他又道:“总之这件事主子自有主张,你就别管了,也别与任何人说起。”锦屏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