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摇头道:“与你无关,回想起来,朕待他们几个兄弟,确实有所偏颇,尤其是永瑢,他素来胆小又没什么主见,所以朕看到他少有笑颜,周而复始,他越来越怕朕,也越来越疏远朕,像君臣更胜父子。”
“十根手指尚有长短,何况是人心,皇上既是察觉了,往后多关心一些六阿哥就是了。”面对她的话,弘历道:“朕想去看看永瑢。”
瑕月对此当然不会反对,道:“臣妾陪皇上一道去。”
二人并未声张,只带了贴身宫人与几个心腹侍卫,微服来到六贝勒府,府中众人得到消息,尽皆赶来接驾,周明华亦在其中,他这会儿已经为永瑢诊过脉了,言其受风寒邪气侵袭,寒主凝滞,从而咳嗽频作、发热头痛,病情着实有些严重,需要服药慢慢调理,且不能再受寒,一旦病情再加重,想要再医治就难了。
永瑢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直至听到下人跪下请安的声音,方才诧异地睁开眼来,待得看清果然是弘历二人后,连忙挣扎着想要起来行礼,弘历上前一步,按住他道:“无需多礼,好生躺着吧。”
永瑢也确实没什么力气下地,依言
躺好后,轻声道:“皇阿玛,您与皇额娘怎么来了?”
瑕月道:“皇上担心你的病,所以过来看看,如何,服过药了吗?”
“刚刚用过了。”说着,永瑢抬眸望向弘历,低声道:“皇阿玛,对不起,儿臣昨夜醉酒失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令皇阿玛难堪,儿臣实在该死。”
弘历温言道:“过去的事就由着它过去吧,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好生养病,周太医说你受寒严重,大意不得。”
永瑢神色复杂地道:“皇阿玛,您不怪儿臣吗?”
“昨夜你虽不该在除夕上闹事,但也怪朕一直以来疏忽了你。”弘历叹了口气,道:“永瑢,你怪朕吗?”
永瑢沉默了一会儿,道:“以前是有,但昨夜皇额娘那番话骂醒了儿臣,是儿臣太自私了,不顾皇阿玛的感受,不理会自己的身份,只一味依着自己的喜恶行事。”说着,他道:“皇阿玛,儿臣答应您,以后都不会这样了,请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弘历颔首道:“你是朕的儿子,只要你不是犯下不可饶恕的罪,朕就一定会给你机会;最近各地出了不少冤假错案,甚至有人发现死囚在行刑之
时被调换,为了这些事,刑部忙得不可开交,朕打算等你病好之后,调你去刑部与永珹一起追查这些事情。”
永瑢不敢置信地道:“皇阿玛真肯让儿臣去刑部?”一直以来,他都只在工部领闲差,从未想过弘历会调他到刑部任差。
弘历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怕刑部辛苦,所以不愿去?”
“不是,儿臣……咳咳!”永瑢心中一急,不由得咳嗽了起来,直咳得满脸涨红方才停下,来不及喘口气,他便急忙地道:“儿臣不怕辛苦,愿意去刑部,愿意去!”
瑕月轻笑道:“放心吧,你皇阿玛既然开了口,就一定会让你去,不必着急。”
永瑢感激地看了瑕月一眼,努力提着气道:“多谢皇阿玛,儿臣一定会竭尽所能,做好您交待的事,绝不让您失望。”
弘历笑一笑道:“那就好,以后有你与永珹一起为朕分担国事,朕也好轻松一些。”
瑕月抿唇道:“再过几年等八阿哥、十阿哥他们长大了,皇上的担子就又能轻上几分了。”
永瑢喘了几口气,小声道:“皇阿玛,三哥……您真的不能饶他吗?”
弘历笑容一滞,道
:“永璋犯下弥天大错,虽圈禁十二年,依旧不能弥补他所犯下的过错,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停顿片刻,他又补充道:“还有魏秀妍一事。”
永瑢露出黯然之色,旋即道:“儿臣明白,儿臣不会再令皇阿玛为难。”经过这一次,他真的想明白了,除非他愿抛下所有一切,包括他的子嗣,否则根本不可能与魏秀妍在一起,但他……做不到这么自私。
弘历欣慰地点点头,在叮咛永瑢好好养病后,他与瑕月起身离去,说了这么久的话,永瑢亦有些累了,闭目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迷糊间听到耳边有人在唤他,勉力睁开眼睛,瞥了一眼站在床前的下人,道:“什么事?”
下人恭声道:“回贝勒爷的话,令嫔娘娘身边的毛公公来看您了。”
永瑢犹豫片刻,道:“请他进来吧。”
在下人退下后不久,毛贵走了进来,低头行了个礼,恭敬地道:“主子得知六阿哥病了,很是担心,特命奴才前来看望,不知六阿哥感觉怎么样了?”
“娘娘有心了,我只是昨夜受凉,从而染了些风寒,有周太医为我医治,很快便会没事了。”
“
那就好。”毛贵松了口气,道:“奴才知道六阿哥还在为昨夜的事情难过,主子说了,她一直都记着您与二小姐的婚事,定会设法劝皇上同意这门亲事,让您再耐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