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疑惑地道:“他好端端的去那个地方做什么,难不成那里有他认识的人?”
胡氏睨了她一眼,冷声道:“忘了谁在那里?”
秋菊一愣,旋即浮起不敢置信之色,脱口道:“主子,您是说苏氏?”待得胡氏点头后,她摇头道:“这不可能,三阿哥南巡未归就已经被皇上圈禁在宗人府,四阿哥又一向不喜苏氏,断然不会帮她,苏氏如何能够控制江丰。”
李四亦道:“奴才也不明白,按理来说,三阿哥一被圈禁,苏氏就如同废人,江丰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投靠她呢?实在不合情理。”
胡氏没有说什么,只命李四立刻备了肩舆,去往坤宁宫,到了那边,正好夏晴也在,正陪着瑕月一起逗弄永璂,看到胡氏进来,夏晴指着她对永璂道:“来,再叫一声姨!”
永璂认识胡氏,一瞧见她,便高兴地蹬着胖乎乎的小腿在瑕月怀里动个不停,嘴里清晰地叫着“姨”。
胡氏又是欢喜又是惊讶地道:“十二阿哥才九个月而已,便已经会说话了吗?”
夏晴笑道:“可不是吗?臣妾刚才听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永瑆可是一岁以后才会说话的呢
。”
胡氏抚着永璂粉嫩的脸颊,点头道:“永璇与永玤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说话,十二阿哥这般早慧,将来必定了不得。”
永璂不知是否听懂了她的夸奖,动得越发欢,嘴里更是一遍遍叫着“姨”,那可爱的样子,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瑕月轻捏着永璂的脸颊,故作不悦地道:“亏得你们还夸他,本宫天天早晚照顾他,他第一次开口叫的,却不是本宫,依本宫说,该打才是。”
夏晴抿唇道:“娘娘若是舍得,尽管打就是了,臣妾断然不会阻拦。”
胡氏凑趣道:“十二阿哥可是娘娘的心肝宝贝,娘娘哪里舍得伤十二阿哥一根毫毛,不过是与咱们说笑罢了。”
瑕月被她们你一句我一言,说得好笑,轻捏着永璂小小的鼻子道:“你啊,一点都不替皇额娘争气,害得皇额娘被你两位姨娘取笑。”
胡氏笑道:“娘娘就别为难十二阿哥了,‘皇额娘’三个字,可没一个‘姨’字来得好叫,您想听,至少还得等上一阵子。”
瑕月本就是说玩笑话,又抱了一会儿后,将永璂交给奶娘抱下去玩耍,转而笑道:“你们两个一前一后来,
又是事先商量好了特意来开解本宫吗?”
夏晴轻摇着手里的六菱宫扇,轻笑道:“娘娘这一次可是冤枉臣妾与贵妃娘娘了,先后过来,实在是凑巧呢。”顿一顿,她又道:“其实这段日子,娘娘心境逐渐开阔,根本不需要臣妾等人再行开解宽慰。”
瑕月有些感慨地道:“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清的,本宫想给自己与皇上多一些时间,若最后……他仍是负了本宫,本宫亦无话可说。”
“二十余年的风雨与共,臣妾相信皇上不会有负娘娘,不过另一个人,倒是确确实实负了娘娘。”
胡氏的话令瑕月眉梢一动,试探道:“江丰?”
胡氏敛了脸上的笑意,凝声道:“是,李四今日不止瞧见江丰与乔雁儿交谈,还看到他去了辛者库,臣妾猜测,他背后的主子十之八九是苏氏。”
夏晴乍闻此事,与胡氏之前一样,皆是大吃一惊,骇然道:“苏氏?她不是被困在辛者库出不来吗,且连三阿哥也被圈禁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本事?”
胡氏没有回答她的话,望着瑕月道:“娘娘,您可还记得与江丰初识之时的情形?”
“果然是她。”这般说了一句后,瑕月道:“初见江丰之时,本宫尚未生下永璂,京城百姓正处在干旱之中,宫中用水吃紧,当时瞧见江丰以用过之水烧花木,之后又听他说了身世,觉得他虽出身悲苦,但心胸宽阔,且有良善之心,故将其调到身边侍候;如今想来,那件事还有那番话应该是苏氏教江丰说的。”
胡氏思索片刻,道:“苏氏与娘娘相识多年,对娘娘性子极是了解,也最清楚该如何讨得娘娘欢心。”
“不错,也怪本宫,轻易信了江丰,甚至派他去监视乔雁儿,方才令他有机会行事。”瑕月叹然道:“与其说是皇上逼死了周全,倒不如说是本宫害死了他。”
“谁能想到苏氏在辛者库中还能找到江丰这枚棋子。”胡氏叹了口气道:“江丰应该是早就发现乔雁儿的不妥,却故意不告诉娘娘,令娘娘错失了机会,也使得周全含恨而终,这个人真真是该死。”
夏晴冷声道:“若非出了乔雁儿的事,咱们谁都猜不到江丰会是苏氏派来的人,掩饰得实在是好。”
胡氏冷笑道:“她最擅调教人了,当初的魏氏还不是她一手调教出
来,结果搅得宫里乌烟瘴气,好不太平。”说着,她看向瑕月,“娘娘,既然已经知道江丰是苏氏的人,臣妾以为此事不宜再拖,当立刻告之皇上,赐死苏氏,以免再生祸端,顺道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