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闻言,当即伸出手道:“把他给本宫,让本宫好好看看他。”她只在永璂刚生下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之后就一直睡着,直至这会儿才醒来。“
弘历这会儿亦坐了下来,道:“你刚刚生产,不宜劳累,还是朕抱着吧。”说着,他从锦屏手中接过孩子。
永璂仍是沉沉睡着,望着他可爱的小脸,瑕月却是露出担忧之意,“皇上可有请徐太医为永璂看过,他提前出生了这么久,会否有什么不妥?”
弘历神色一滞,旋即笑道:“放心吧,徐太医与宋太医都为永璂检查过,一切正常,没有丝毫不妥,你啊,就别在这里杞人忧天了。”
“那就好。”在轻舒了一口气后,瑕月透过车帘往外看了一眼,道:“皇上,那些百姓都退走了吗?”
弘历点头道:“在你睡着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自发退走了,虽说田地之前干得裂开,农作物也都死了,但有了今日这场雨,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朕回宫之后,也会颁布政令,免去所有受灾地区今年的赋税,让他们得以休养生息;除此之外,朕会让各府衙门全力助那些灾民重新种植稻谷。”
瑕月欣慰地点头道:“皇上如此仁
慈,又肯体恤百姓疾苦,实在是百姓之福。”
“皇上起驾!皇后娘娘起驾!”太监的声音一道接着一道传出去,车辇的轮子亦慢慢滚动了起来,在轻微的摇晃中,弘历伸出一只手握紧瑕月纤细的手掌,温言道:“他们最大的福气就是遇上了你这位好皇后。”
瑕月抿唇轻笑道:“皇上过誉了,臣妾说过,只是做自己该做之事罢了。”
弘历点头之余,又有些感慨地道:“二十二年前,朕初遇你之时,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朕与你会走到今日。”
瑕月娥眉轻挑,玩笑道:“皇上可是后悔了?”
弘历没有笑,反而一脸肃然地道:“与你为夫妻,朕永不后悔!”
瑕月心中有暖流淌过,反握了弘历的手柔声道:“臣妾也是,二十二年前的错,在今日却成了最为正确的事,幸好臣妾遇到了您,也幸好……臣妾没有错过您!”
听得这话,弘历打趣道:“是啊,说朕非礼你,险些毁了朕的名声,还逼着朕纳你为侧福晋;想来没有哪一朝的帝后会有咱们这样的经历,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瑕月“噗哧”一笑,“原来这么多年来,皇上一直耿耿于
怀,可要臣妾写一个告天下书,还皇上一个清白?”
弘历朗声笑道:“你这妮子,就知道曲解朕的意思,你说要辅佐朕做一代明君的,既然是明君,他的皇后怎么能是坑蒙拐骗之人,所以你这个告天下书万万写不得,不过……单独写给朕还是可以的,若是写得好,朕可以考虑忘了以前的事情。”
“皇上想得可真好。”瑕月轻刮着弘历笔挺的鼻梁,娇嗔道:“以前的事情,不论好与坏,一样都不许忘,因为那是臣妾与您共同的回忆!”
弘历满面宠溺地望着她道:“好,朕不忘,就算是闭了眼也不忘!因为咱们下一世,下下一世,还要再做夫妻!”
“嗯!”瑕月轻应着,将头倚在弘历肩上,这一刻,她的人生是圆满的,有一个爱她的夫君;有一个期盼以久的孩子;虽然失去了很多,但同样的,也得到了许多,上天并没有亏待她。
辇车缓缓驶出了天坛,与来时相比,众人的心情轻松了许多,踩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连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两边依旧有官兵拦路,挡着围聚在路边的百姓,他们的目光随着辇车缓缓移动呢,这一次,不是祈求,不是敬畏
,而是深深的感恩!
在冲入天坛的那些百姓退出来后,天坛内所发生事的迅速在百姓之间传来,他们知道,是因为皇后拼命阻拦,犯下重罪的他们才得以平安离开天坛,不必受责罚。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们或许容易受人鼓动利用,但他们并非没有眼睛,并非真的懵懂;经过这次的事,他们已然明白,皇后或许出身不如先皇后那样完美,或许没有显赫的家族,但皇后却爱民如子,为了他们这些身份卑微的人,不顾自己安危出宫祈雨,甚至在动胎气早产时,还一直求皇上不要杀他们;若当时她没有求情,这会儿,怕是已经有许多人被扔到乱葬岗中,而他们的妻儿则在孤苦悲痛之中度日。
不知是谁先跪了下去,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个接一个跪下,直至所有百姓都跪了下去;这一幕,看得侍卫与宫人惊愕不已,要知道虽然皇权至上,但没人会喜欢跪拜,所以皇帝出巡,若非强令,围观的百姓是不会跪的,就如同今早,因顺天府没有强令下来,所以百姓只是静静地站着,未曾跪拜磕头。
如此,还没有完,有零零星星的声音传来,过了一会儿,声音逐
渐变得清晰而响亮,震彻天际,“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内疚与感激,只能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