瑕月冷声道:“你受人指使,害死仪贵妃已是大错特错,如今不仅不知悔悟,还受人唆使,陷害本宫,实在是愚不可及;你在说这些话之前,可曾想过你的家人,想过他们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小孟子目光一缩,然很快就再次迎向瑕月冰冷如新雪的眸光,冷笑道:“奴才知道,从您逼迫奴才帮您害主子之时,就已经想到奴才与家人不会有善终,可恨奴才当时软弱,不敢违抗,否则何至于落到今日的地步;不过,您不必再妄想奴才帮您害人,除了令嫔,您还想害谁,颖贵妃?又或者惠妃?终有一日,您会为自己的狠毒付出代价,奴才在黄泉路上,恭候着娘娘您;相信……”他诡异地笑道:“这一日不会太久,至于您腹中的龙胎,不会有平安生下的那一日,就算勉强生下,也会百病缠身,死的比我还要惨!”
“闭嘴!”小孟子阴狠毒辣的话语令弘历生起从未有过的怒意,缓缓点头道:“好!好!你既然一心求死,朕必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说罢,他眉目阴冷地对垂手站在一旁的四喜道:“将他拉去慎刑司,行‘俱五
刑’之刑,记着,千万别让他死了!”
从小孟子刚才那些言语中,弘历已是明白,想从其嘴里问出实话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他没必要再多问下去。
四喜跟在弘历身边多年,大大小小的事情算是见的不少了,然在听得“俱五刑”三个字时,眼皮狠狠跳了一下,眸中掠过惊恐之色,赶紧垂目领命,拖着小孟子退出内殿。
所谓‘俱五刑”是指砍头,刖,割手,挖眼,割耳,也即“大卸八块”,通常是在人死后方才如此,但这个刑罚在汉高祖之后就变了,吕后把汉高祖的宠妾戚夫人抓来,剁去手脚,割了鼻子耳朵舌头,又把眼睛挖出,丢在猪圈中喂养,谓之皆“人彘”;所以后世之中,若提及“俱五刑”又不许人死的,就是指人彘,这样的活是真正的生不如死,难怪四喜会露出惧意。
在小孟子半个身子被拖出门槛时,瑕月忽地道:“留着他的耳朵,本宫来日有用。”
四喜将目光望向弘历,待得后者点头后,恭声道:“奴才遵娘娘旨意。”
在他们离开后,内殿变得寂静无比,刘奇二人忐忑不安地跪
着,等待着自己未知的命运,不过小孟子反咬瑕月的举动,令二人比之刚才要心安了许多。
许久,弘历打断了令人难捺的沉寂,“皇后想要如何处置这二人?”
瑕月咬了银牙道:“仪贵妃就算不是他们二人所杀,也必然与他们有关,他们都该死,请皇上赐他们死罪!”
对于他们,弘历不会有任何怜悯不舍之情,当即颔首道:“好。”
听到弘历说出这个字,小元子二人当真是心胆俱裂,没想到兜转了这么大一圈,他们还是难逃一死;二人连连磕头,希望可以活命,可惜这一切注定都是无劳。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落入众人耳中,“请皇上开恩。”
“舒妃?”弘历望着一身素衣的叶赫那拉氏,“你怎么过来了?”
叶赫那拉氏屈身行了一礼,道:“皇后昨日动了胎气,臣妾放心不下,所以过来看看,哪知刚一来,便看到四喜将小孟子拖下去,说要行‘俱五刑’,在臣妾印象中,皇上从未对何人行过此刑,为何这一次如此生气,他犯了何罪?”
面对叶赫那拉氏的询问,弘历没有解释什么,只道:“
他活该如此,不值得任何人为之求情。”
叶赫那拉氏见其神色不善,不敢多问,转而道:“那小元子与刘奇呢,他们又犯了什么罪?令皇上要赐死他们?”
弘历冷声道:“这二人与仪贵妃之死有关,死罪难逃!”
叶赫那拉氏骇然道:“他们竟然当真如此大胆?”
“没有,奴才冤枉!”小元子涕泪横流地道:“娘娘是知道的,奴才前夜去了您那里,根本不可能去内务府与刘奇见面;再说,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敢谋害仪贵妃。”
叶赫那拉氏瞅了弘历一眼,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这件事……已经有确切的证据了吗?”
瑕月神色冰冷地道:“舒妃认为皇上与本宫冤枉他们?”
“臣妾不敢,不过臣妾对小元子有些认识,这个奴才一向胆小老实,臣妾实在想像不出他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说罢,叶赫那拉氏又道:“再说,在他们身上,也不曾找到被仪贵妃咬伤的痕迹,所以臣妾斗胆猜测,当中会否有什么误会?而且,前夜里小元子确实来找过臣妾,不太可能再去重华宫害人。”
“就
算如此,凭他刚才对皇后不敬之言,依然死有余辜!”说话的是弘历,蕴含在其眸中的冷意令小元子二人瑟瑟发抖。
叶赫那拉氏恻目望了二人一眼,欠身道:“臣妾斗胆,想请皇上饶这二人一条性命!”
弘历眸中冷意一盛,盯了叶赫那拉氏道:“舒妃没听到朕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