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凑到瑕月身边,低声道:“娘娘将宝福的事告诉皇上了吗?”
“没有,那件事缓缓再说,如今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待得瑕月说完后,夏晴又道:“要不要臣妾告诉皇上,最可疑的地方是东暖阁。”
瑕月微一摇头道:“由着仵作去检查吧,早晚会查到东暖阁,你这会儿去说,反而会给愉妃抓到漏子,说咱们故意做手脚冤枉她。”
在看到林贵走进东暖阁时,于六脸颊不由自主地抽搐着,慌张地在愉妃耳边道:“主子,去东暖阁了,会不会真的让他发现地上有血迹?”
愉妃瞪了他一眼,低斥道:“紧张什么,等他找到了再说,本宫警告你,千万不要露了马脚,否则死的可是你自己。”
“奴才知道!奴才知道!”于六迭声应着,努力压下心中的紧张与慌乱。
如此过了约摸一柱香的时间,林贵从东暖阁中出来,朝弘历行了一礼道:“启禀皇上,奴才在东暖阁其中两块金砖缝之间,发现有干涸的血迹。”
此言一出,愉妃心下大惊,竟然……真的有血迹,这……这下可该怎么办?饶是她计谋多端,这一次也是慌了心神
,正当愉妃紧张地思索对策之时,弘历与瑕月已经走了进去。
林贵走到暖阁中间靠后一些的位置,蹲下身子,用一根细细的东西从金砖缝中挑出一些暗红色的粉末在掌心,呈到弘历面前,“皇上请看。”
愉妃眼皮不停地跳着,她记得,林贵挑出东西的地方,就是当日冬梅所站之处,分毫不差。这件事当真是她疏忽了,也怪这个仵作多事,居然连这么隐蔽的地方都想得到,根本就是存心与她过不去!
弘历寒声道:“愉妃,你口口声声说冬梅与小全子不是你杀的,那你告诉朕,为何这里会有血迹?为什么?!”
愉妃慌忙跪下道:“没有,皇上,臣妾真的没有杀他们,他们跟了臣妾那么多年,就像亲人一样,臣妾……”
弘历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朕不想听你说这些,朕只想知道,为什么冬梅的血会在你这里,莫要告诉朕,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你这里杀了人,然后扔去临渊池中。”
愉妃慌乱地道:“臣妾真的没有杀人,至于这血……血……”她紧张地想着办法,但脑海中一团乱,一时半会儿间哪里想得出法子来。
夏晴冷声道:“事到如今,臣妾劝愉妃娘娘还是认了得好。”
陈氏愕然看着这一切,摇头道:“不会的,皇上,臣妾相信不会是愉妃娘娘,若真是她杀的,她怎么会那么伤心?”
夏晴凉声道:“婉嫔娘娘想得太简单了,有一句话叫做‘贼喊抓贼’,越是犯人,就越是叫得屈。您想想,若这件事真与她无关,她怎么好端端的拉您去皇贵妃那里,然后又那么巧的断了手串,找到了银簪?依臣妾看,她根本就是在利用您。”
陈氏被她问得答不出话来,看向愉妃的目光亦多了几分怀疑,难道真如夏晴说的,愉妃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弘历脸色铁青地道:“愉妃,你好大的胆子,杀害宫人不说,还妄图嫁祸皇贵妃!”
“没有,臣妾是冤枉的。”刚才那么一会儿功夫,终于让愉妃想出辩解的话来,“只凭这一些暗红色的粉末就说臣妾杀人,皇上不觉得太过荒谬了吗?再者,就算这真的是人血,也未必是冬梅的,或许是其他人在做事之时,不小心弄伤手滴在地上的,结果凑巧被仵作发现了。”
弘历盯了她片刻,转头道:“林贵,
你可有办法辨出这些粉末?”
“回皇上的话,奴才可以辨出这些粉末乃是人血,但究竟是哪一个人的血……”林贵低头道:“请恕奴才无能为力。”
他的回答令愉妃心中一松,她刚才真怕这个仵作张口说能够辨出这是冬梅的血,那她可是真的麻烦了,她赶紧道:“皇上,臣妾跟在您身边那么多年,难道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试问臣妾怎么会用那么极端残忍的方法害死一直对臣妾忠心耿耿的人。”
夏晴凉声道:“但眼下看来,愉妃娘娘您的嫌疑最大。”
愉妃没有理会她,只是哀哀地看着一言不发的弘历,“皇上,究竟要臣妾怎么说,您才相信臣妾是冤枉的。”
弘历冷冷看着她,凉声道:“朕也很想相信你,可惜……”
“皇阿玛!”永琪的出现打断了弘历的话语,前者茫然看着跪在地上的愉妃,道:“皇阿玛出什么事了,为何额娘跪在地上?”
愉妃看到他,犹如落水之人看到求生的希望,急忙道:“永琪,快告诉你皇阿玛,额娘没有杀人,额娘是冤枉的。”
“杀人?”永琪愕然重复着这两个沉重
而阴暗的字眼,旋即奔过去拉住弘历的袖子道:“不会的,额娘不会杀人的,皇阿玛,额娘不会杀人的。”
对于这个聪明早慧的儿子,弘历多有疼爱,不愿让他参与到这件事中,放缓了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