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氏没想到愉妃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来,一时有些怔忡,叶赫那拉氏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了,难道本宫这个要求令妹妹有所为难?”
胡氏回过神来,连忙道:“自然不是,妹妹只是有些意外罢了。”她话音刚落,叶赫那拉氏已是道:“这么说来,妹妹是答应了?”
胡氏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只得点头答应,命秋菊领着春桃进去看收在柜中的绣鞋。春桃一动,她身后那两个宫女亦动了,胡氏訝然道:“她们……”
春桃连忙道:“启禀颖嫔娘娘,她们二人也颇通女红,所以想一定去看看,好一并为主子缝制绣鞋。”
胡氏仔细打量了这二人一眼,道:“本宫以前怎么从来不曾见过她们?”
叶赫那拉氏开口道:“这二人是最近几日才在本宫身边侍候的,妹妹这样问,难不成有什么问题?”
“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不等她说完,叶赫那拉氏已是道:“不是就好。”说罢,脸庞一转,对春桃等人道:“你们还不赶紧进去。”
胡氏想要阻止,又寻不出合适的理由来,只得由着她们进去,然这心里始终忐忑不安
;在好不容易送走叶赫那拉氏一行人后,赶紧唤来秋菊道:“刚才进去,她们可曾碰过本宫的绣鞋?”
秋菊肯定地道:“没有,奴婢一直在旁边看着,春桃她们三人至于只是凑近看主子的鞋面,未不曾碰触。”说罢,她又道:“主子,出什么事了?”
胡氏倚着紫檀椅背,摇头道:“本宫不知道,本宫总觉得今日舒嫔怪怪的,瞧着不太对劲。”
秋菊点头道:“奴婢也有这种感觉,但真要奴婢说,又说不出来。”
胡氏想了想,道:“你去将所有绣鞋都检查一遍,然后再下水洗一遍,这样就算她们真动了咱们没有发现的手脚,也没关系了。”
秋菊深以为然地道:“主子说的是,奴婢这就去办。”
一番检查下来,绣鞋并没有任何问题,但谨慎起见,秋菊还是里里外外全部都洗了一遍;只是她们主仆做梦也想不到,叶赫那拉氏的真正用意不在鞋,而在于仿制那些鞋。
春桃三人跟着叶赫那拉氏回到景仁宫后,立刻将分别记住的图案分毫不差地画在纸上,待得画完之后,三人额上均出现密密的细汗,亏得只有九双鞋子,否则她们未必
记得过来。
待得画完之后,春桃惊呼一声道:“遭了,尽顾着记那些绣鞋,忘了颖嫔脚上穿的那双,万一她那日正好穿了那一双,那可怎么办?”说罢她又问那两个宫人,岂知她们也都忘记了。
春桃暗自叫苦,偷偷瞅了脸色阴沉的叶赫那拉氏一眼,小声道:“主子,要不奴婢再去一趟长春宫?”
叶赫那拉氏冷斥道:“亏得你跟了本宫那么多年,做事还是那么大意,还好本宫记下了。”如此说着,她命李德取来纸笔,将胡氏脚上那双绣鞋的上蝶恋花图案画了下来,随即交给春桃,“尽快将这十双绣鞋绣好,莫要耽搁了。”待得春桃答应后,她又叮咛道:“胡氏如今双脚浮肿,所以你们在做绣鞋的时候也稍微做大一些,免得让她发现。”
春桃自信满满地道:“主子放心,奴婢刚才有留意过那些绣鞋的尺寸,虽不敢说分毫不差,但相信不会有太大区别。”
叶赫那拉氏满意地点头,免了她们所有的差事,专心赶制绣鞋,春桃三人动作很快,在第九日之时,已经绣完了最后一双鞋。
李德在看过那些绣鞋之后,道:“主子,既然绣鞋已
经仿制完成,咱们是不是可以动手了?奴才担心夜长梦多。”
叶赫那拉氏缓缓点头,她心中与李德是一个想法,越快解决这件事越好,胡氏的孩子已经八个月了,再拖下去,就算计划进行顺利,胡氏那两个孩子也有可能活下来,到时候她可就白忙一场了。
翌日,她再次去了景仁宫,与胡氏一阵闲语后,道:“妹妹,本宫看今日秋高气爽,咱们不如一起去外头走走,听春桃他们说,御花园里的丹桂、银桂都开了,还有各式菊花,可是好看得很呢。”
虽然这几日叶赫那拉氏一直都有过来与她闲谈,也不曾有过任何异样,但胡氏对她的戒心从未消去过,此刻听得她这么说,婉拒道:“妹妹这几天一直都觉得身子倦怠,怕是陪不了姐姐。”
叶赫那拉氏和颜悦色地道:“本宫知道你怀着双生,是比本宫更辛苦一些,但越是这样,越要多走动,如此才能顺利临盆,你说是不是?”
“姐姐说的是,不过……”胡氏待要再拒绝,叶赫那拉氏已是道:“既然你也觉得本宫说得有理,那就随本宫一起去走走,怎么着也好过整日待在屋中;若是真觉得
累了,咱们再寻地方歇息。”
见她这么说,胡氏只能勉为其难地答应,扶了秋菊的手,与叶赫那拉氏一起往御花园走去。
今日天气确实极好,秋阳照在身上暖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