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罗取出一串以君子兰为形的手串戴在她腕上,道:“你觉得需要的时候把这串手串露出来,至于该说什么,不用我教你也知道。生死荣华皆在这一刻,任何话都要想清楚了再说,万不可疏忽大意。”待得彩绫点头后,阿罗替她整理好衣裳,道:“好了,快去吧。”
养心殿在紫禁城中一直有着极其特殊的地位,因为这里不止是皇帝处理政务之处,亦是皇帝的寝宫,每一位嫔妃,莫不以可以进出养心殿为荣。
彩绫依着阿罗的吩咐,尽量低头,每经过一个人她的心都会剧跳一下,唯恐被人认出来,幸好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顺利进到养心殿,她偷偷觑了一眼端坐在椅中的弘历,脸颊微红地道:“皇上,请用茶。”
弘历正在看一份刚刚送来的奏报,听到彩绫的话,头也不抬地道:“将茶搁在桌上吧。”
“是。”彩绫有些失望,依言将茶盏搁在桌上,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时,四喜见她一直站着不动,蹙眉道:“还不下去。”
彩绫好不容易才见到弘历,哪里会肯就这么离开,她咬一咬牙,跪下道:“皇上,奴婢斗
胆,请您救奴婢一命。”
四喜刚才没听仔细,如今彩绫再次开口,立即发现声音不对了,“你不是阿罗,你是谁?”
在弘历与四喜的注视下,彩绫缓缓抬起头来,“奴婢彩绫,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彩绫?”四喜记得很清楚,御茶房并没有这个宫女,上前一步,神色严厉地道:“为什么是你怎么会送茶来的,你究竟想做什么,是不是想对皇上不利,阿罗呢,她又在哪里?”
彩绫慌忙摆手道:“不是,奴婢不是想对皇上不利,奴婢只是想求皇上救命而已。”
弘历抬手阻止四喜继续问下去,道:“朕认得这个宫女,你不必如此紧张,退下吧。”待得四喜退到一边后,他温言道:“你是纯嫔身边的宫女,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是谁让你来的?”
彩绫垂泪道:“是奴婢求阿罗姐姐让奴婢冒充她来养心殿送茶的,奴婢知道这样不对,但奴婢实在没办法,皇上若要处置,就请处置奴婢一人,千万不要责怪阿罗姐姐,她只是想帮奴婢罢了。”
不得不说彩绫确有几分姿色,这样一哭起来,犹如梨花带雨
,令人不忍苛责,弘历道:“这些晚些再说,你先告诉朕,究竟为什么一定要来见朕。”
彩绫依着阿罗交自己的话说了一遍,随后泣声道:“奴婢真不是故意的,奴婢只是太累了,所以才会一时没站稳。其实二阿哥受伤后,奴婢一直很自责,恨不得是伤在自己身上。皇上,奴婢知错了,求您网开一面,饶过奴婢这次。”
弘历合上看了一半的奏报道:“你是纯嫔的宫人,这些话该去与纯嫔说才是,与朕说做什么?”
“纯嫔娘娘铁面无私,她觉得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既然奴婢做错了就一定要受罚,不论奴婢怎么求都不肯饶恕,奴婢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来求皇上。”
“铁面无私?”弘历有些好笑地道:“朕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四个字来形容纯嫔,真是奇怪得很。纯嫔一向待人和善,岂会为难你,最多只是小惩大戒罢了,是你自己想多了。”
“不是的,娘娘说得很严厉,绝对不像只是小惩的样子,奴婢这次还是趁着娘娘送二阿哥去慈宁宫才逃出来的。皇上,您一向仁慈,求您帮帮奴婢吧,奴婢保证下次绝
不会再犯了。”
弘历皱眉道:“你之前说因为太累,所以才会摔倒,怎么会累到摔跤?”
彩绫抹着眼泪道:“自从那日皇上来过翊坤宫后,娘娘就突然遣奴婢在殿外当差,殿外的差事又累又多,奴婢每天都要忙到半夜三更才能睡觉,天没亮又要起来做事,每天睡觉的时间不足两个时辰,有时候奴婢站在那里都能累得睡着,那天也是这样,只是没想到会闯那么大的祸。”
弘历不解地道:“纯嫔为何无缘无故让你去殿外当差?”
彩绫忍着说出真相的冲动,一脸茫然地道:“奴婢也不知道,或许是因为娘娘觉得奴婢侍候的不好,所以才会做此安排。”
弘历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道:“既然你是无心的,再加上永琏只是受了一些皮肉伤,这次的事便算了,你回去吧。”
彩绫大喜过望,连连磕头道:“多谢皇上,多谢皇上仁慈,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根本不会再意奴婢这条贱命。”
弘历微微一笑道:“贱命也是命,上天有好生之德,既非有心,又何必非要伤了一条性命呢,朕又不是那种残暴不仁的君主。”
彩绫偷偷抬眼瞅着他,小声道:“若娘娘能像皇上这样想就发了,皇上,奴婢能不能再求您一件事啊。”
“还有事?”这一次,弘历话语中透出一丝不悦,虽然他对彩绫印象不错,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接受彩绫接二连三地提出要求,尤其是一些不应该的要求,不过他还是想听听彩绫想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