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默然点头,挥手示意紫容离开,而他自己则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一样,跌坐在椅中。
孩子,徐氏有了他的孩子……
他记得,曾经佳陌也怀了他的孩子,可惜未能活着生下来,而今徐氏也有了,可是同样不能生下来,真是……悲哀得很!
可是再悲哀又能如何,他亦无能为力,这个孩子不死,死的就是徐氏……甚至是他。
说到底,一切还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权利,若今日,他为皇帝,他要保徐氏,哪个又敢不依。皇位……他已经为此付出了许多许多,可究竟何时,他才能将那个皇位牢牢抓在手里?!
弘时不知,就像他不知胤禛的寿命几何一般……
在弘时步出厢房后,一直守在外头的王忠迎上来,刚唤了声王爷,就听得弘时道:“随本王入宫!”
王忠愣了一下,随即联想到刚才从这里出去的紫容,小声道:“王爷,您……难道想去见徐贵人?”见弘时不说话,他赶紧道:“王爷万万不可,您这样去见她,会出事的。”
王忠是弘时身边,唯一一个知道当初发生在慧安寺之事的人,也正是因为知道,他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
“本王只说入宫,何时说去见徐贵人?再胡说八道,看本王不拔了你的舌头!”弘时扫了王忠一眼,冰冷的眸光令王忠不敢再出声,只默默地随在他身后。
至于紫容那边,一路急赶来到宫外,却是在宫门口犹豫了起来,凭白无故带包药进去,守门侍卫肯定会询问,万一自己回答的不好,令他们起疑,从而送去太医院请太医检查此药的成份,那麻烦可就大了。
这……这该怎么办才好,这么大一包药,藏也藏不了。
正自着急之时,药突然被人夺走,将紫容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是弘时后,方才稍稍心安,疑惑地道:“二阿哥你想做什么?”
“过一会儿你再进来,我在前面等你,别多话。”弘时随手将药递给王忠,示意他收到怀中,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参见二阿哥!”看到弘时过来,守在宫门的侍卫连忙低头行礼,他们皆看到王忠胸口鼓了一块,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但没一个人敢过问。
待他们走不见踪影后,紫容方才入内,往前走了一段路后,果然在一个僻静之处看到了弘时,重新拿到了那包药。
“快将药煎了给你家
主子喝吧,若有什么不对,就赶紧来告诉本王,本王在坤宁宫。”虽然弘时不能去翊坤宫见徐氏,但对于她服用打胎药还是充满了担心,故借看望那拉氏为由,留在宫中等候消息。
紫容答应一声后,快步往翊坤宫赶去,徐氏正一脸焦急地等在屋中,看到紫容回来,连忙道:“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主子放心,什么事都没有。”紫容安抚了一句后,唤了一个宫人进来,将药递给她道:“赶紧去把药煎了。”
宫人愣了一下道:“可主子刚刚才服过药,现在就煎会不会早了些?”
“这是我专门求来的药方子,对治主子的病最有效不过了,赶紧去煎。”一听是这么回事,宫人再没有犹豫,立刻拿了药出去。
待其走后,徐氏紧张地道:“紫容,那真的是坠胎药吗,不会有问题吧?”
“主子放心,那是奴婢亲自去抓的,不会有任何问题,等得这服药喝下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徐氏紧张地点点头,“你出去的时候,没遇到什么事吧?”
紫容沉默了一下,道:“事情倒是没有,不过奴婢遇到二阿哥了。”
“二阿哥……”
这三个字令徐氏心颤不已,轻轻道:“这么说来,你都告诉他了?”
紫容点头道:“二阿哥看到了那包药,逼着奴婢问,奴婢没办法只能照实说。”
徐氏苦笑道:“其实这些事情,不知道远比知道更好,因为知道后,除了痛苦难过之外,便什么都做不了。”
紫容劝道:“算了,主子不要再想这些了,待服了药之后,您就将之前的事全部忘了,永远都不要再想起,好好做您的徐贵人。或许您这辈子都不能得宠于圣前,但奴婢会一直陪在您身边。”
徐氏用力握紧她的手道:“我知道,这宫庭对我来说,是一座华美的牢笼,它给了我贵人的身份,却也限制了我今后几十年的人生,而你则是这座牢笼中仅有的温暖。紫容,遇到你,是我的幸。”
紫容微笑道:“或许,这就是奴婢与主子之间的缘吧。”
在一阵短暂的静默过后,徐氏道:“紫容,你能不能告诉我,二阿哥知道那件事后,有何反应?”
“主子,您何必……”不等紫容说完,徐氏便道:“我知道不该想这些,但我忍不住,紫容,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告诉我好不好?”
看到她一脸哀求的样子,紫容如何忍心拒绝,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临了道:“能够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