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的情况让胤禛头痛不已,在朝上问群臣的意见,有大臣说应立刻从两湖运粮过去,也有大臣说应派官员先带一部分粮食去福州稳住人心,然后再慢慢筹粮过去,毕竟以两湖的存粮,要一下子拿出十几二十万石粮食,并非一件容易的事;当然,最担心的还是万一再有触礁该怎么办,若每次都沉没,朝廷就算有再多的粮食也不够折腾的。
胤禛也正是担心这一点,所以迟迟未下决定,可事态之严峻,逼使他一定要尽快想出一个解决办法。
在这两拨大臣中,支持派钦差下去的大臣占了多数,胤禛抚额道:“若要派钦差送粮下去,你们觉得该从水路还是陆路走?”
工部尚书道:“启禀皇上,陆路去往福州需要绕山路,少说也要大半个月才能到达福州,而福州的情况是十万火急,万万等不了这么久,所以微臣建议还是从水路走。至于暗礁,可以在快接近福州那片水域时,派人入水查探,以便船只可以安全前行。”
他这么一说,其余大臣纷纷附和,皆赞同他的提议,胤禛不说话,转向时不时在咳嗽的允祥道:“老十三,你有什么看法?”
“回皇上的话,咳!咳咳!”允祥刚说了几个字,就不住地咳了进来,怎么也停不下来,看到他这个样子,胤禛亲自走下龙椅,来到允祥身边,替他抚背顺气,待得允祥咳嗽好一些后,方才对四喜道:“去拿把椅子来,另外再给十三爷沏杯茶来。”
允祥连忙摇手劝阻道:“皇上,臣弟……咳,不要紧了!”
此时,四喜已经端了椅子上来,胤禛强按着允祥坐下道:“朕让你坐就坐着,你身子不好,往后再上朝,坐着就行了。”
“谢皇上隆恩!”允祥被逼无奈,只得谢恩,在喝过四喜沏来的茶后,他感觉舒服了一些,便连忙道:“臣弟觉得派钦差去福州一法虽然可行,但太过冒险,现在福州人心惶惶,百姓因为饥饿变得不受控制,就算平安抵达福州,只怕船刚靠岸,就会有人来抢米,若只是抢东西还好,就怕连派去的钦差也有危险。”
“皇阿玛,恕儿臣不同意十三叔的意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弘时,只听他道:“派钦差去福州固然有危险,但如果不派钦差去,而是由着福州百姓自生自灭的话,只怕他们对朝廷会有敌意,这
而且传扬到各府县,对朝廷的声誉会有极大的损伤,让百姓对朝廷失去信心,认为朝廷只会收粮怍赋,不理百姓死活。”
“二阿哥所言虽有些道理,但先设法运粮过去,待灾情缓解之后,再派钦差过去,也是一样的,如今派去,像怡亲王说的,实在太过危险。”一直甚少说话的张廷玉此刻也开口说了自己的意见,而他显然是不太赞成派钦差过去的。
“张大人此言差矣,虽说派钦差过去有危险,但食君之俸忧君之事,如今朝廷有难,岂可因为贪生怕死,而不敢去福州。”说到这里,他一脸愤慨地道:“皇阿玛,恕儿臣说句实话,若人人皆如张大人这样想,那朝廷还可指望什么人?”
弘时的话引来一大批官员附和,至于这些人,自是一早得了吩咐的,让他们同意派钦差,并且在决定钦差人选时,全力举荐弘历。
不过弘时这番话,倒是让胤禛刮目相看,神色微微一缓道:“那依你之见,该派何人出任这次的钦差为好?”
弘历二字几乎脱口而出,幸亏最后牢牢忍住了,改而道:“如今是饥荒,应该在户部派人出任这个钦差,儿臣入朝
时间尚短,又一直在礼部,对户部之事并不熟悉,实在不知该派何人为好,皇阿玛当中问问诸位大人的意见。”
从刚才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一句话都是允禩教给弘时的,并且叮嘱他,若是胤禛问起人选,千万不要抢着说弘历,他们两兄弟间的明争暗斗,胤禛多少知道一些,哪怕现在已经没有了,印象始终在那里,所以“弘历”二字,他绝对不能提,以免令胤禛起疑,相反,他到时候还要假意反对,甚至将自己推出去。
不过,他不提,自然会有别人提,这一次他们做足了万全的准备,誓必要将弘历送上不归路。
果然,在胤禛转而问那些支持派钦差下福州的时候,许多大臣都提议弘历,理由也很充份,他是皇子,身份尊贵,足以代表朝廷还有皇上的意思,让灾民知道皇上虽远在京城,但一直都惦记着福州的灾情。
面对这个答应,胤禛却是大为皱眉,弘历入朝才两月不到,对户部的差事还有些一知半解,而且福州之行太过危险,万一弘历出事,可就麻烦了。
“皇上,此提议万万不可。”允祥是第一个反对的,神色激动地道:“四
阿哥是皇子,身份尊贵,岂可去冒这个险,再说能够代表朝廷意思的,并非只有四阿哥一人,臣弟不才,愿意任这个钦差。”
胤禛当即反对道:“不行,你的身子骨经不起这样来回折腾。”
允祥还待要说,弘时已经先一步道:“皇阿玛说的对,十三叔身子不好,根本不适合去福州,而四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