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传来，方锦年的瞌睡瞬间跑了干净。
她急忙回头，露出一个笑容道：“书童？真的是你！”
今日的沈知舟看起来要比昨日的精神更好一些，他着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褂袍，腰间配玉，面容俊美，眉目如画，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
听闻方锦年的话，他微微挑眉，有些意外道：“你在等我？”
“正是。”
求人办事，方锦年的态度当然热情了许多，她拉着沈知舟的袖口让他坐在旁边，随后将准备好的红枣桂圆羹推到他面前，“给你带了好吃的，尝尝。”
沈知舟揭开碗盖，一时不由有些失笑。他刚刚才用过了一碗红枣桂圆莲子羹，准备到院里散散步再回房休息，这怎么又来一碗？
但面对方锦年的好意，沈知舟也没有拒绝，浅尝了一口道：“方姑娘在此等我，是找我有事？”
方锦年一愣，忽而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
自然是沈知舟对这小厨娘甚为满意，特意找清双问的，但他现在不还欲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只咳了一声，含糊道：“听后厨的人说过，府中新来了一个厨艺了得的小厨娘。”
“原来如此。”
方锦年一笑：“其实是这样的……知府大人的祖母不是快要过寿诞了吗？知府大人安排我掌厨，我想打听一下，知府大人和他祖母平时喜欢吃些什么？”
“你作为知府大人的贴身书童，从小与他一起长大，这点事你应该知晓吧。”
沈知舟一笑，没想到方锦年竟是因为此事在这里候着他，轻声说：“知晓。”
“知府大人没什么特别的喜好，祖母平日里饮食清淡……若非要说的话，喜欢吃鱼算不算？”
方锦年道：“喜欢吃鱼？那海鲜也可以吗？”
“可以。”沈知舟自然而然道：“祖母最是喜欢海鲜粥。”
他话音刚落，忽又惊觉自己说漏了嘴，果然见到方锦年一脸狐疑地打量着他，“你这话说的，倒像是自己的祖母？”
沈知舟掩饰性的垂下眸，说：“只是从小跟在知府大人身边，对大人的祖母也有一些熟悉罢了。”
方锦年点点头，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笑道：“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提醒，我还不知道要准备那些食材。”
沈知舟笑道：“知府大人既然将此事交给你了，便是信任你的手艺，你不必有太大的压力，就算有什么纰漏，想必他也不会怪你。”
“那怎么行！”
方锦年顿时摇头道：“知府大人病重，命不久矣，这说不定是他陪他祖母过的最后一个生辰了，当然不能留有遗憾，我一定要好好操办！”
并且倘若她搞砸了，知府大人一生气，别说奖赏了，怕是等不到知府大人落气那一天，她就要被赶出府了。
“……”
沈知舟真的很想问问这个小厨娘，到底是从何处听来他随时要断气的消息？
“天色晚了，我要回去了。”方锦年目的达成，站起身道：“多谢你帮我，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沉默半刻，沈知舟道：“灵玉。”
沈知舟倒也没说谎，灵玉是他的表字，不过除却亲近之人，鲜少有人知道。
“灵玉哥哥！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虽然我这人没什么本事，但我厨艺还不错，以后若有什么好吃的，我就带来此处给你。”
方锦年打量着沈知舟，颇为不满道：“你太瘦了，还是多补一些。”
沈知舟失笑道：“那真是多谢了你了。”
“不过嘛，我们既然已经成为朋友了，以后自然要互相帮忙。”方锦年的算盘打的啪啪响，“你经常在知府大人身边，想必最是了解他的身体情况，我向你打听消息，你不会吝啬相告吧？”
沈知舟微微挑眉，道：“你为何要打听这些呢。”
“知府大人身体不好，我想为他做一些药膳。但我毕竟不是大夫，做不到给知府大人问诊开药。”方锦年轻声说：“我只能根据知府大人的身体情况，为他调整药膳，你常常在知府大人身边伺候，我只能问你了。”
沈知舟内心一暖，对于方锦年的好感霎时又上升了几分。这个小厨娘怎么如此贴心，怎么对他这么好？他生病多年，府中人虽然照顾他，但更多是一种拿钱办事的职责。
只有方锦年，刚刚到府中没多久，便换着花样儿的给他做美食，研究药膳，处处为他的身体着想。
“好。”沈知舟轻轻一笑，声音温柔道：“多谢你对知府大人如此上心。以后方姑娘有什么想问的尽管来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闻言，方锦年开心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