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差不多结束了,慕老大也几乎没有了意识,人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林音将他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她走出房间,天边残阳已经滑落下西山。
她一双眼眸又黑又冷寂,有一股暗流在缓缓涌动。
厨房里,有煮饭的香味不断飘出来,她走进去,三脚架上架着一个铁锅,下面生着火,锅里的水涨了,顶着锅盖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宝嘉捧着一本书,坐在火边,看得津津有味。
中午没有什么剩菜,林音割了一节新鲜的瘦肉下来,几乎所有的肉都腌了,挂在火造上方,挂着的还有
一节一节的肉肠,中午熬的油装了一个大罐子和一个小罐子,够吃上好一阵子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夜晚,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呢?”林音问林宝嘉。
林宝嘉认真地想了想,“姐姐做的每一道菜都好吃,我都爱吃,说不上最喜欢哪一道,姐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今天小弟才回来,池塘里的食材他还没有吃过呢,林音去池塘里捞了一斤的明虾,一条鲈鱼,一条鳜鱼。
明虾用来做干锅,鲈鱼清蒸,鳜鱼红烧,再宰一只鸡来炖,煮一只猪脚,弄一道凉拌驴肉,一道蒸肉肠,一道
芹菜炒牛肉,一道焖豆腐镶瘦肉,一道笋子排骨汤。
她嘱咐过武阳他们,晚点回来吃饭。
他们比她还要忙,不仅仅是矿山,还要管教和监督从前臣服的那些势力。
做菜的途中,林音惦记着慕老大,让宝嘉去看了一眼。
宝嘉回来,脸上都是吃惊和心疼。
“姐夫睡着了,只是脸色很不好,头发都被汗水打湿了,嘴皮上还有咬出的血痕,姐姐,姐夫发生什么事了吗?”
宝嘉是家里人,就算她有意瞒着,他也总有一天会发觉。
“你姐夫生了一种怪病,每五天就会发作一次,发
作的时候会很痛苦。”
宝嘉更加震惊不解,“为什么会突然生这样的怪病?有没有大夫能治好姐夫?”
林音笑了笑,“具体原因不得而知,不过等到大半年后,大夫就能把药配出来。”
“姐夫本事那么大,都染上了这种怪病。”宝嘉垂下眼皮,情绪很低落,“要是这世界没有病痛就好了,姐夫生了这种病,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保护姐姐了。”
林音摇头,“姐姐可以保护他啊,以前是他保护我,现在就让我来保护他。”
宝嘉沉默了下来,心思也不在书上,他好好地想了一会儿
,“姐姐,要不这样吧,我不去京城读书了,就在镇子上读,这样好照料这个家。”
林音正在给鱼开膛破肚,一听这样的话,肚子里顿时生起一股怒火,把菜刀往砧板上一放。
“不许说这样的话,你要为你的前程负责,再说你还是个小孩子,怎么照料这个家,你姐夫也只是五天发作一次,又不是时时刻刻都是如此,我也完全能够应付这一切。”
她说话有点凶,宝嘉愣愣地看着他,眼里含着一泡热泪。
林音看他这个样子,知道自己反应大了,她还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对小弟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