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咒术师往往缺少自保的能力。”夏油杰回忆着说道:“大概是我七八岁的时候,感觉到了自己和别人的不同。”
“父母以为我是看了卡通片,把里面的内容和现实混淆,很长一段时间,都把电视的插头拔掉了。”夏油杰安静地沉浸在年幼的记忆中。
“后来看我还是这么说,就请人上门来驱邪,在那个人身上,见到了一个咒灵。”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他们做的远不止如此。
母亲以为他是被什么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身,执意要请一位“大师”上门来做法事驱邪,结果这位所谓的“大师”,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的骗子,围着一身袈裟,拿着一个坠着七彩流苏的铃铛,围着他跳了一宿的大神。
期间他犯困,母亲和父亲还走上前来把他摇醒,警告他不准睡觉,一定要和“邪祟”作斗争,把祸害从家里彻底地清除出去。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那所谓的邪祟,并没有缠绕在夏油杰身上,而是趴在了大师的肩膀上,顶着一张痴肥丑陋的面孔,用嘶吼的声音喊着:“钱~我要更多钱~越多越好~”
他忍着害怕不去看大师,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不和它们对视,咒灵就不会注意到他。
可是这一回,不行。
大师见他挪开视线,就会走过来强行把他的脸掰回来,逼他对视。
咒灵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忽然开始发狂,慢慢地从那人的肩膀上爬下来,冲着夏油杰扑去。
他吓得连连后退,喊道:“不要过来!”
却被大师摁住,抓着他的肩膀对他父母说,这是邪祟马上要被驱赶走了。
咒灵即将抓到他的脸上时,他浑身上下似乎迸发出了一股力量。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咒灵消失了,而他的手里多出来了一枚黑色的咒灵玉。
其实,以后来夏油杰的目光来看,当时的那只咒灵大概也就三级四级的样子,远远谈不上厉害。但对当年年幼的他来说,可以算的上童年阴影了。
“后来,他们都觉得邪祟已经被祛除干净,我父母给了一笔丰厚的报酬,他拿着钱志得意满地走了。”他继续说道:“其实这东西是被我除掉的,要说报酬,应该是他给我才对。”
父母当然是爱他的。
夏油杰一直这么认为。
如果不爱他,不会关心他嘴里所说的“看不见的怪物”,不会专门请人来家里除怪,更不会在事后还给了一笔数量相当多的报酬。
可是,他的世界和他们的世界,好像永远隔了一层。
他们看不见他眼里的东西,也无法理解他当时的惊惧,恐慌和绝望,更无从了解他的术式和能力。
自从那一次之后,咒灵就开始频繁地出现在夏油杰的世界里,为了收集咒灵玉,他会有意识地去挑战比自己强一点的咒灵,经常是带着伤回家的。
为了不让父母发现,他甚至还在书店找格斗技巧的书籍,就是为了让受伤的部位尽量出现在衣服能遮盖的范围。
但受伤的次数多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不会发现。
母亲和父亲总是表现的忧心忡忡,她多次问他:“杰,你是不是在学校被不良欺负了。”
而夏油杰却总是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告诉她:“没有,是走路的时候摔倒了。”
身边的人都是弱者,只有他拥有特殊的能力,也许这就是上天在告诉他,要用自己能力去保护弱者。
后来夜蛾正道找上门来告诉他咒术高专的入学的事情,这就更印证了他的观点:咒术师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
那段时光就如同做梦一般。
直到后来,直到后来
夏油杰一边回忆,一边和我讲了他收服的第一只咒灵。
我从他的神色和语气中,我能感觉到他在讲述的时候,省略了很多东西。
但不管怎么说,能让他开口说这些事情,已经算是一个了不得的进步了。
“那么,你呢?”
正当我感到欣慰的时候,他忽然话锋一转,问我道:“你到现在,还是认为咒术师是为了保护咒术师而存在的吗?”
夏油杰在叛逃之后,就全盘推翻和否定了自己一开始所秉承的大义,但就我个人而言,其实还蛮赞同这个观点的。
“为什么?”他的音调明显比刚刚低了许多:“你知道咒灵都是由普通人产生的吧?只要那些猴子存在一天,那世界上的咒灵就不会消失,那么为了保护普通人而无意义死去的咒术师,也会继续增加。”
他先是经历了同伴的不断死去,又看到了普通人虐待年幼咒术师的恶心嘴脸,挣扎了十年才走到如今的这个地步,我也不指望靠随便输出几句嘴炮,就能改变他的想法。
但我的观点和他不一样,我必须得说出来,哪怕他如今根本不认同。
“我先说明,我认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