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痛苦的嘶吼声,岚依停下了脚步,侧身远远看了她一眼。
被绑在架子上,她和一只重伤的困兽并无差别。
“你很想我杀了你?”
“杀了我!我知道,你很想杀了我。怎么,你风岚依不是武艺超群吗?今日杀个自己的仇人也不敢了吗?风岚依,我看不起你。”
岚依优雅地笑了起来:“你以为,说这些话,我会动怒杀了你吗?我不会的。”
“为什么?”风婉茹红着眼睛,愤恨地瞪着风岚依。
为什么不杀了她?
“我曾答应过唐氏,不会取你的性命;二,你救我一命,我自然不会亲手杀你;三,杀你,脏了我的手。”
风岚依始终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几乎让风婉茹崩溃。
她一直将风岚依当做最大的敌人,而风岚依却从来没有把她当回事。
“风岚依,你难道就不恨我吗?”
“一个不相干的人,我为何要恨?你该不会以为,我把你当成我的敌人吧?”风岚依临走前那抹讽刺的笑意,彻底让风婉茹崩溃了。
这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不是这样的答案。
寝殿内传来风婉茹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不知是毒发时太痛苦,还是得到答案后,
整个人崩溃了才会如此。
她的声音在惜月阁内回荡着:“风岚依!你杀了我啊!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啊!”
她一直在要求风岚依杀了她,可是,最后留给她的,只是一间冰冷的寝殿,那是一个暗无天日的世界,和她相伴的,只有痛苦和折磨。
“我还担心,王妃会有什么事。”
“自然不会有事,她以前伤不到我,现在做不到,以后也不可能。”
岚依说着,看了一眼风眠。她是一把利刃,就这么留在宫里,也不知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风眠,她会这样被毒死吗?”
“不会!余毒残留在四肢,伤口溃烂,她的四肢已经没有用了。可是,奴婢正在找一个大酒缸。将药材放进去,到时候,砍了烂掉的手脚,把人塞进去,她不会死,却也不能动,只能待在药缸里。”
岚依心里一怔,看着风眠说起这些,云淡风轻,没有丝毫动容。
她不是没有听过,这种刑罚,又叫人彘。
只是,她记得,传闻中的人彘,都是留着头和身子,泡在酒缸里,那样,受刑人的骨头都会是酥麻的。这样痛苦地活着,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
“奴婢会让她尽量活得长一些,现在,她每天都要承受万虫
啃咬的痛苦。皇后娘娘若是想的话,奴婢可以让她再久活一些。”
秦灵萱皱了皱眉,只是笑笑:“皇上已经将这犯妇交给你处置,你想怎么做都可以,无需问本宫的意思。本宫,见不得这些。茹嫔虽罪有应得,可本宫看着,还是心里发毛。”
听了这话,风岚依突然觉得有些恶心。
都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又何必在对方面前戴上伪善的面具呢?
她皱了皱眉,借口不太舒服,就此告辞了。
“听闻,凌王一同入宫,去了御书房。王妃不在椒房殿等着,一同出宫吗?”
“今日天气不错,再说……再里面待的时间长了,我也想走走,吹吹风,去了身上的怪味。从这去御书房,应该恰好能碰上,就不去叨扰皇后了。”
“如此,也好!王妃,一路小心,本宫,就不让人护送了。”
风岚依福身告辞,没有和秦灵萱待太久,四月和琉璃跟在身后,走远了,才长叹了口气,好似去了什么禁锢。
“可是奴婢的错觉,总觉得,现在的皇后娘娘,和以前判若两人。她在的时候,奴婢总会不自觉小心起来。”
“以前,她是秦三小姐,最多也只是雍王妃。如今却是不同,母仪天下的位置,中宫之主,她必
须时刻记得,自己是皇后。也要时刻让身边的人记得她的身份。”
一路走来,看似漫长的路,因为岚依知道,前方有她翘首以盼的人在,便不觉得漫长。又时而因为着急,觉得剩下的那点路,格外难。
风家的子女中,她算是最幸福的。
宫里繁花似锦,却不是属于她的世界,这样精美奢华的地方,来看看便好,却不是她最终的归宿。
眼前就是御书房,岚依放慢了脚步,见江峰就站在殿外候着,没有上前打扰。
江峰一眼看到了过来的风岚依,知道皇上心中有她,哪怕这一生都不可能,江峰还是替主子上前给风岚依请安。
“江峰,给凌王妃请安了。”
“江大人客气了,快请起吧!不知道,凌王殿下是否还在御书房内?”
“在!正和皇上谈事,王妃是否进去等?”看他大着肚子,江峰考虑了一下,还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