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纱后那张不堪入目的脸,连风妙雪自己都看不下去。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可怕,而这一切,都是拜风岚依所赐。
她没有时间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伤心,等着别人来安慰同情,她也不需要这些。
墨凌霄走后,她一个人想了很多,母亲走了,以后她就是一个人,什么都要靠她自己。
如果自己一味沉浸在悲痛中,只会让风岚依更得意嚣张,这不是如她所愿了吗?
所以她来了!
听说风家要将母亲的遗体火化,风岚依一番妖言惑众的话就让祖母相信了。可在大渭,火化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才有的下场。
如果母亲被火化,其他人会怎么看待母亲,她不能让母亲死了以后还让人戳脊梁骨,死不瞑目。
她去找了舅舅,求他帮忙。
不为别的,就单单为了秦家的颜面,他也该为死去的母亲做主。
现在不是计较其他事情的时候,不管怎么说,她也算半个秦家人。
母亲不在了,她是母亲唯一的女儿,不能什么都指望三弟。有她在,就不能让母亲受委屈。
她站在一旁,愤恨地瞪着风岚依。
她们两个之间的仇怨,这辈子都算不清,不死不休
。
旁人的议论声像是一把把刀子,深深扎进了她的心里,比脸上的伤口更疼,这一切,都是拜风岚依所赐,刻骨铭心。
“秦将军,这是我风家的事情,该怎么处理,我说了算。秦将军站出来插一脚,这算什么意思?”
“静淑是我秦家的人,我是她的亲弟弟,自然有权利站出来说话。你风家若按照正常的丧事办,我自然不会多说半个字。可你现在要将我二姐的遗体火化,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众目睽睽之下,风清扬迎上,和秦廉谁也不让步。
“秦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姐姐嫁入风家,为你风家生儿育女,劳苦功高,必须按照风家主母的礼数下葬,一样都不能少。”
众人一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主母是要和家主合葬的,之前已经有了一位夫人按照正妻之礼葬入风家祖坟,这位置只有一个,现在秦家又要求按照正妻之礼下葬,这不是为难风家吗?
当初,凌王妃的生母,那可是皇上亲自下旨,秦廉这么说,可是有违抗圣意的意思?
风清扬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求做这个做那个,秦廉丝毫没有考虑到他的面子,风清扬想起了岚依
和他说的那番话。
秦家的人,从来都没有看得起过风家,更看不起他。
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丧礼该如何,这是风家的事情,不劳烦秦将军费心。秦氏虽然是秦家人,可女子出嫁,便和娘家再无瓜葛,秦将军说这话,可没有什么立场。”
“风丞相,你是否忘了我们两家的交情,你这样对我姐姐,良心何在?”
“风家对秦氏足够忍让,更不亏欠秦家什么。秦将军,这里是风家,不是你的将军府。如果你来祭拜,我不拦着。你若要生事端,我风家也没什么好怕的。”
“父亲!你这是怎么了?你难道忘了我和你说的话吗?你这样,可是要让母亲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啊!”
“放肆!你若还记得,我是你父亲,就该记得,你是叫风妙雪,不是秦妙雪。你母亲去了,你若有些孝心,就好好守灵,其他的,不要多问,那也不是你该过问的。”
风妙雪不可思议看着父亲,不明白他的态度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父亲,你是不是糊涂了?你怎么能……你忘了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你母亲究竟是为什么去的,你自己心里应该更明白。”
风妙雪心里一沉,昨日,父亲根本不是这个态度,父亲到底知道了什么?
面对父亲的眼神,风妙雪有些心虚,即便隔着青纱,她也不敢去看。
“秦将军,你若来祭拜上香,我很欢迎。可你若是要来兴师问罪,或者找麻烦,我风清扬,也没什么好畏惧的。”
“风丞相,你的胆量,还真让本将军刮目相看啊!你也不想想,没有秦家,你怎会有今天?如今我姐姐死了,你就这样对她,你不会良心不安吗?就不怕晚上睡不着,我姐姐的鬼魂回来找你索命。”
说起这个,风清扬更加理直气壮了。
“你姐姐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吗?你姐姐死于凶煞之日,一身红衣,她早就穿戴好了,这是知道了自己没命活过凶煞之日,还要穿成这样。她难道不知道,这是在诅咒我风家吗?”
风清扬指着秦廉质问道:“她嫁入风家,我风家的人没有一日苛待过她,可她死了还要诅咒我风家,拖累整个家族。我就算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整个风家考虑。就算被千万人唾骂,秦氏的遗体,必须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