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太后感慨,“阿武郎君的婚事,哀家也替他发愁。哀家想给他找个配得上他的世家女,可惜……”
她摇摇头,轻叹一口气,显然对秦家女也无奈至极。
谭晓心中微紧。
太后突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太后又道:“不说阿武,先说说你吧。你年方弱冠,便担了京畿司少卿一职。虽是虚衔,但朝廷重用年轻官员,你的前途无量。”
谭晓心底警铃大作,忙道:“娘娘谬赞了。”
太后道:“哀家不夸张。哀家瞧着,你也就比阿武差了那么一点。”
“……”
谭晓脸上笑容僵硬。
他心里暗忖:太后究竟是什么意思?她是想拉拢他,还是想敲打他?
太后笑吟吟道:“哀家瞧着你挺顺眼的。”
谭晓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太后这话,听上去像是在表示喜欢他。
可谭晓总觉得太后别有用心。
他斟酌着词句,小心翼翼说道:“臣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太后淡淡说道:“哀家知道,你是谦虚。你不用顾忌哀家,只管说,你心里怎么想的。”
谭晓略一迟疑。
太后又道:“哀家很喜欢你,想和你交个朋友。你不必拘束。”
谭晓心道,我们才刚认识,您就想交朋友,怕是太仓促了吧。
不过,太后已经把话放出来,再拒绝的话,反而会令太后尴尬,于是谭晓答道:“那臣斗胆请教娘娘,如何做才算交朋友?”
“交朋友嘛,就是互惠互利,共同进步。”太后含笑解释道,“交朋友,并不分贵贱贫富,只看缘份。你与哀家投缘,就是交朋友。如果你不愿意与哀家交朋友,那也是缘分使然,怨不得旁人。”
谭晓闻言,心念电转,沉吟许久。
他不知道太后说这番话的用意,不过,太后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
“臣谨遵娘娘教诲。”谭晓拱手应道。
太后颔首笑了,吩咐宫女取出赏赐之物。
谭晓受宠若惊,不敢伸手接受,急忙推脱:“娘娘的赏赐,臣万万不敢受。”
“你不必多虑,这是哀家的一点心意。”太后柔声安慰他,“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哀家也希望你将来仕途顺畅,所以才想和你做朋友。”
谭晓依旧坚持:“这是娘娘的心意,臣不能收。”
太后笑容更温和:“你若执意不收,那哀家岂不是白费苦心?哀家可不想做赔本生意。”
谭晓心道,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
太后的态度太热情了!
谭晓忍不住怀疑:难道是因为昨日救驾的功劳?
“……你既然不愿意,那就随哀家进宫坐坐。哀家正巧想和你说些悄悄话。”太后继续说道。
谭晓想了想,答应下来:“臣恭敬不如从命。”
他跟随太后进宫,直奔坤宁宫。
太后让谭晓在殿内坐定,亲自泡茶待客。
谭晓捧着杯子,没喝,而是静静等待太后开口。
“哀家想问问你,你与秦氏女是否相熟?”太后问。
谭晓愕然。
他没料到,太后居然是想撮合他和秦氏女。
他脑海中,浮现出秦氏美丽端庄的模样。
秦家的姑娘,天下皆知貌美倾城。
谭晓曾在宴席上远远瞧过秦氏一次。那是他第一次见秦氏。
那种惊鸿一瞥,留下深刻印象。
他甚至忘不了,当初的悸动和冲动。
“回禀娘娘,秦氏女是臣未婚妻。臣曾经救过她的性命。”谭晓道。
太后眸光闪烁。
她目不转睛盯着谭晓:“哀家听说,秦氏女被掳劫,险遭不幸。这件事,可是真的?”
谭晓垂眸,敛尽眸底神色。
他抬眸,坦荡回视太后。
太后目光锐利,仿佛能洞悉人心,让谭晓有种被剖析透彻的恐惧。
他心中微乱。
他的确救过秦氏一次,却不知道这事传遍了整个燕京。
谭晓镇定道:“回禀娘娘,臣的确救过秦氏一命。但是后来……臣离开燕京,半路遇到了刺杀。臣侥幸逃过,秦氏却被抓走。
后来,臣带兵追赶,击毙了绑架秦氏的匪徒,将秦氏救出来。秦氏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臣派人送她入宫医治。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臣实属无奈。”
太后的瞳仁缩紧。
“……原来如此。”她喃喃道,“那你的确该娶秦家的姑娘为妻。秦家的姑娘,是天下最善良、最贤淑的。她们值得任何男儿托付终身。”
谭晓低眉垂眼:“臣不及秦家姑娘聪慧美丽,实在配不上秦家姑娘,故而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