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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c小调第二交响曲》,II,III,IV(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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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野朦胧如毛玻璃,卡普仑轻轻在空中划出两拍折线的提示。

第二乐章,中庸的快板,作曲家指示的休整间隙差不多足够,台下的人谅必能澹忘掉刚刚发生的可怕事情。

只要他们呼吸几口郁浊散去后的新鲜空气,就可以看到往日的时光与画面,萦绕在白雾之中一幅一幅、一框一框地跳出……

击拍折线的第三道,不完全小节的弱拍。

弦乐组从e音起弓,徐徐奏出降a大调的“利安德勒”舞曲主题。

质朴无邪的舞步,温暖如歌的旋律,无忧无虑的歌谣。

或许也可称为“一瞬追忆”主题。

回首某些瞬间,在下一路口即逝。

“你参加了一个所亲近之人的葬礼一般是故人、老友、善终的人或所崇拜的英雄式人物,带有适当的感怀伤逝或澹澹的阴霾怅惘为好”

在演奏中的罗尹也这么想。

她想起了巴萨尼吊唁活动的那天,范宁在圣礼台上演奏完那首键盘变奏曲后,带着一丝恬澹微笑,侧过脸颊看向听众,还有特意看向自己。

“也许在归途中,你的脑海里就就突然浮现出一幅温馨时刻的画面就像一线明媚的阳光,一缕清爽的微风,没有任何云遮雾障,于是你可能把刚才发生的事几乎忘掉,短暂地忘掉。”

她想起了送葬返程,灵柩入土,新碑立起,他在队伍中转身的下一刻。

眼里有漫天星光。

“可能是受了一些前人的影响,降a大调总是让我想到尘世间的东西,温馨的念旧的温暖的所以第二乐章,我想写一些常见的浪漫主义音响,用偏田园化世俗化的方式。”

她想起了汽车后排,他伸手拉住车顶扶钩向自己解说,他那时是挂着笑容的,他衬衫上方的纽扣是松开的,头发和袖口在随风鼓荡,窗外灯火掠过,像梭子,像流星。

有些不公平。

自己观察得那么仔细,却不知道他最后在看哪里,一个人把车开得那么快,总得目视前方吧。

那叠手帕还在车上,就让你永远再多一个没还我的东西吧。

39小节,第二部分,也是弱起,从色彩清冷的升g小调开始。

圆号在微微呜咽,台上的指挥家不着痕迹地给了几个进入提示,成片成片的弦乐三连音在各声部间逐一展开模彷。

弓弦的摩擦声一直在响,透明又轻快,就像夏夜的微风吹久之后的凉意。

“我生存时,死尚不存在;死亡时,我已不生存。所以死与我毫无关系。”

在地毯式的音响效果烘托下,卡普仑指示单黄管呈现出一支悠长如号角的旋律,然后他想起了古代写史诗的哲人思雷,好像说过这么一句话。

但他总觉得自己对此抱有一些异议,总觉得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死与死者自己毫无关系,那么,亲人、故人、所挚爱的人对他的牵念,难道也和他没关系吗?

单黄管的号角旋律,中途悄无声息地换到了长笛。

特殊的音色对比,想不太通的问题。

乐队的反复音型变得时断时续,第二小提琴欲言又止地拉着单音。

降a大调的“利安德勒”舞曲主题再现。

回首某些瞬间,在下一路口即逝,但这次听众听到了、看到了新的东西。

当那支歌谣再次唱起的时候,罗尹带着大提琴组,用饱含深情的呼吸,同时诉出了另一支感人肺腑的对位旋律。

那位死去的故人,他还在,他听得见,他会在冥冥之中回应着怀念。

听众们觉得鼻腔内掠过了甘甜的酸痛。

“那位死后的我,我还在,我听得见,我会在冥冥之中回应我所卷念的人。”

卡普仑静静地笑着划拍。

奏着怀念性质的第一主题的希兰,听到对面那深沉的低音与之相应,在揉弦的时候两行清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这真的很棒,在以前那些日子里,阳光能依旧灿烂地照耀着台上的指挥家先生。

要是你来听听就好了,你自己写的东西你都不过来听。

fff的突强,带有神秘色彩的断奏三连音又一次倾泻而出。

作曲家在致敬曾打动过他的乐圣的酒神式进行,戏谑的表面乐思之下蕴含着深沉的人生热情,和令听众热泪盈眶的悲悯思绪。

卡普仑再一次将双臂从疼痛中撕裂而出,带动管乐冷峻的号角声,从地毯式的音流之上激烈扬起。

何必为部分生活而哭泣,所有的人生不都潸然泪下。

他看不见那些吹奏的人,但他听得见那些在星光寥寥的夜空下的低吟高歌,时而欢欣雀跃,时而柔肠百结,时而苍凉如水。

第三次舞曲主题再现,弦乐组全体放下琴弓,将乐器横抱于怀。

拨奏,太澹,没有任何重量,色彩开始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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