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看过拜帖,上面并无多少言语,目的简单,要和晏姝见一面。
“跟表少爷说,请这位晏公子到蟾宫折桂雅间来吧。”晏姝吩咐道。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晏泽盛想要见自己,那就见,不管是想要为玉红袖松绑,不愿意让玉红袖再参合晏家的事,还是想要示好,求一个互相照拂,自己都乐见其成。
因这位晏泽盛啊,当官厉害,不是说位置爬的多高,而是为民请命敢提着乌纱帽大闹金銮殿,这是个诤臣的好苗子,皇上和郑皇后都要收自己做义女了,为太子殿下多筹谋一些,是本分了呢。
非花下去后,沈老夫人问:“姝儿,可要外祖母陪着?”
“姨母陪着也可以的。”沈云娘说。
晏姝摇头:“说起来,这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呢,放心吧,姝儿自保的本事多得很。”
这不是晏姝说大话,武元侯府的暗卫中,最厉害的两个随时都在晏姝附近,她只要不作死,无人能再伤自己分毫,这是婆母离京之前安排好的。
婆母应该没想到,自己在京中似乎有点儿如鱼得水呢。
蟾宫折桂的雅间里,晏姝让人送来一壶好茶。
非花带着人到了门口,恭敬的禀报:“少夫人,晏公子到了。”
晏泽盛心里有些忐忑,他知道晏姝年纪不大,手段极厉害,他今日想要得到晏姝的认可,必须拿出来诚意才行。
“请。”晏姝的声音从门里传出来。
非花打开门,立在门旁请晏泽盛入内,她随后进来关上了房门。
身为贴身伺候的人,非花知道要如何保护少夫人的名声,当然了,如果晏泽盛敢动歪心思,非花不介意让人抬着他出去,只要不当场闹出来人命,就不算大事。
晏泽盛进门,深吸一口气抬头见晏姝站着,刚要说话。
“按照年龄算,我应该叫你一声四哥,恭喜四哥榜上有名,晏姝有礼了。”晏姝行礼。
晏泽盛急忙倒退半步,深鞠一躬还礼,心里头打了个突突,这晏姝简直让自己有些乱了方寸,一点儿架子都没有的人,最难缠了。
思及此,晏泽盛说道:“某不敢高攀,但血脉至亲,当厚颜叫一声妹妹,愚兄被蒙在鼓里多年,今日得见,心里有愧。”
“四哥,请坐下说话吧。”晏姝对晏泽盛的印象好了不少,她喜欢坦诚,但不能太坦诚,这个分寸晏泽盛拿捏的极好。
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帮的,晏泽盛可以帮,但晏姝可没想过帮晏家最亲的三个哥哥,他们各有各的不足是一方面,主要是都糊涂虫上脑,除非有大事当头棒喝,让他们明白过来,否则自己宁愿断亲。
事实上,她一直都是这么做的。
晏泽盛落座。
晏姝亲自给斟茶送到手边,两个人都喝茶,都没先开口。
这下,晏泽盛服了。
他知道沉不住气的是自己,更明白晏姝是真能沉得住气,就这份心境够自己好好学一学了。
放下茶盏,晏泽盛说:“母亲在昨日和盘托出,泽盛能来人世间走一遭,嫡母功不可没,虽未谋其面,深受其恩,泽盛能做的不多,但愿意以余生做筹,尽力护着妹妹,可信我?”
晏姝抬眸看着晏泽盛:“四哥,我信。”
这一声四哥,两字我信,让晏泽盛心情都澎湃了,他有些激动,一激动嘴唇就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才说:“妹妹,四哥今日求见,是想请妹妹指点迷津。”
晏姝给晏泽盛续茶,到底是年轻了,晏泽盛虽说沉稳不足,可心思端正,他没有指责自己利用玉红袖,没有怀疑母亲当初为何允玉红袖生下他,更没有一开口就求自己照拂,而是有想不开的,想要问问自己,自己很愿意帮他一把。
“四哥,尽可说来听一听,我虽不懂读书,不了解入仕,但尚且略懂人情世故。”晏姝说。
晏泽盛斟酌片刻,说:“我不想认父,养父母对我极好,我想要孝顺的是养父母的养育之恩,可母亲含辛茹苦这些年,我不舍她再伤心,该如何才好?”
一个字没提玉红袖要嫁晏景之。
晏姝抿了口茶:“四哥,大哥他们三个都不在晏家,四哥也不必在晏家,一个月后是殿试,殿试之后若名次极好,可入翰林,对吧?”
“是,我本意是入翰林。”晏泽盛点头。
晏姝笑了:“可四哥若想建功立业,真正的用武之地不在京中啊。”
“妹妹的意思是?”晏泽盛已经有了茅塞顿开的感觉了,看晏姝的目光都热切了许多。
晏姝点头:“九品县令,品阶虽低,但一县父母官,大有作为。”
晏泽盛心潮澎湃起来。
“大安国连年战乱,去年又闹了灾荒,开春只怕还有时疫,此时若四哥能成为县令,安稳一地百姓,何愁不崭露头角?如今圣上春秋鼎盛,太子又是仁君之相,四哥年纪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