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泽拂袖而去。
在他身后,玉红袖淡淡的说:“千两够用吗?”
晏修泽心就咯噔一下,一个外室,竟一开口就敢说千两?这不是疯了吗?真那么有身家,怎么能做外室了?
“两千两到会试结束,够用吗?”玉红袖有问。
晏修泽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身看着玉红袖:“你想干什么?”
玉红袖微微福礼:“三公子是防备什么吗?”
“我防备什么?”晏修泽冷嗤一声,打量着玉红袖,这个女人确实自有一派气度,谈不上美人儿,可这个岁数,保养得宜,可见过得很好,至少比周氏过得好。
他这些年只见父亲和周氏伉俪情深,原来都是假象,若周氏知道父亲不但养了外室,这外室还生了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儿子,会作何感想?
偏偏这个女人丝毫不见羞愧之色,竟还想要用银子收买自己,真是无耻至极!
“你怕我败坏你父的清誉?怕我给了你银子有所求?”玉红袖笑着摇头:“多虑了,再怎么说你也是泽盛的三哥,我遇上你落难,伸以援手算报恩。”
晏修泽狐疑的问:“你有什么恩需要报?”
“夫人在世的时候,为了抬举我,跟我结拜成姐妹,本该在周氏之前就抬我进府的。”玉红袖说:“三公子想要听吗?若是想听,不如移步,我准备温养脾胃的粥,宿醉之后用一些,对身体有助益的。”
晏修泽极少听到人提起母亲,他鬼使神差的跟着玉红袖进屋,知意端来了粥和小菜,摆在桌子上。
玉红袖请晏修泽落座,她坐在旁边。
“你说吧。”晏修泽有些嫌弃的说,对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自己是正经的嫡出。
玉红袖端起茶抿了一口:“十八年前,三公子尚不足一岁的时候,我有了身孕,本想要喝一碗落子汤,在药铺里遇到了夫人,夫人心善,知道实情后,准许我以姨娘的身份入府。”
“你胡说!”晏修泽目光凌厉:“我母断然不会如此做!”
“三公子还记得夫人吗?”玉红袖反问。
晏修泽顿时无言了,母亲在自己一岁多的时候撒手人寰,这些年他就算是拼了命去回想,也根本想不出来母亲的模样。
玉红袖摇头:“为了抬举我,夫人还与我结拜,念在我是个孤女,无依无靠,赐名沈玉红,对于我们母子来说,夫人是救命恩人,她的宽宏大量让我们母子都能活下来了。”
“那你为何没入府?”晏修泽上下打量着玉红袖:“你到底是什么人?”
玉红袖抬眸看着晏修泽:“我出身红袖楼,身份比不得周氏尊贵,在你父亲的眼里,我不过是个玩意儿!周氏才是贵女,周氏进门后,我自知不妙,不辞而别,诞下泽盛在五月二十五日,同年周氏诞下女儿晏欢,在九月十七。”
“既然不辞而别,现在又出来作甚?”晏修泽是一个字都不想相信!
可是元宵节那日,他亲眼看到的。
玉红袖轻轻地叹了口气:“若周氏善待你们兄妹四人,我何须露面,这些年虽不曾得到你父一丝一毫照拂,但我有买卖铺子在手,泽盛读书也用功努力,日子安稳,可我得到消息大公子和二公子年前离开家,南下去了,大小姐出嫁的时候,坊间传言险些嫁给鳏夫,是晏欢猪油蒙了心,大小姐才嫁到侯府去,可在侯府里,大小姐举步维艰,我心如刀割,夫人对我有恩,我无以为报,所以才会赠三公子银钱,也曾赠银钱给你父,若非如此,你父不会知道泽盛的。”
“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你是不是晏姝安排的?你想要让我们一家子不得安宁!”晏修泽拍案而起。
玉红袖就那么看着晏修泽。
晏修泽要走,玉红袖说:“大公子过了这个年已经二十有三了,若是在别家该有妻有子,二公子今年也二十有一了,京中在这个年纪成家立业的不是寻常事吗?为何你们兄弟迟迟都不曾婚配?”
“你!”晏修泽回头看着玉红袖。
玉红袖没客气,继续说:“三公子也已十九岁,中举之后也该议亲,周氏可曾提起?挪用了夫人的嫁妆的她,可曾真正的教养你们,也可曾真正为你们尽了为人母的责任?三公子能读书,有意入仕,这些还用我明说?”
“你到底要做什么?”晏修泽问。
玉红袖取出匣子,起身走到晏修泽面前,递过去匣子:“三公子,这里是银票,好好准备会试,若是高中了,我会为三公子寻合适的姑娘议亲,让你们三兄弟都成家立业,是我能为夫人做的,别无所求。”
晏修泽目光落在匣子里,这里面是银票,他想要!
“务必不要让周氏知道,否则这银票是保不住的,三公子长大了,交际应酬都需要银子打点,你出了这个门,完全可以不认得我,我不会害你的。”玉红袖说着,把匣子放在晏修泽的手中,后退两步微微福身一礼:“恭祝三公子蟾宫折桂,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