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姝和傅玉英从牙行出来后,回到四海食府的三楼,择临窗的雅间坐下来喝茶。
“嫂嫂,逍遥侯府的铺面会往外卖?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傅玉英说:“京城谁不知道逍遥侯什么都不爱,只爱财呢?”
晏姝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她还想到了岳昶,岳昶和岳秩在红袖楼大打出手,在自己看来犹如应劫,上一世岳秩在红袖楼里打死的人是晏修然,而这一次遇到了岳昶,显然岳昶毫发无伤,那岳秩呢?
“岳秩的母亲焦氏,是焦子旭唯一的妹妹,这产业说是逍遥侯府的,我看极有可能是焦氏的陪嫁。”晏姝说。
傅玉英抿着唇角,良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嫂嫂,我知道的太少了,这些日子只顾着忙四海食府的事了。”
“玉英,我们在天子脚下,做着天子脚下的买卖,这些高门大户,天潢贵胄都要熟知其盘根错节的关系,唯有如此我们才能趋吉避凶,人世间最难的营生便是伺候人,可谁人不伺候人,谁又不被人伺候呢?所以买卖求得是和气生财。”晏姝说。
傅玉英眼神都透出崇拜之色了,她发现嫂嫂会的很多,反正自己之前是没有学过这些的。
晏姝放下茶盏,看着街对面的铺面,风月楼是这一片唯一的三层青砖楼,对面的铺面是两层,后面的布局清晰可见,后院一溜倒座跟别人家的不同,唯有逍遥侯府的铺面后院的屋顶用的是琉璃瓦,东西两个院子足够宽敞,若是开了诊堂和药铺,绝对是够用的,这地方简直太合适了。
“得找个合适的人,把这里的铺子盘过来。”晏姝收回目光。
傅玉英说:“嫂嫂,那必定不能让逍遥侯府知道是咱们要这铺子。”
晏姝勾起唇角笑了:“放心吧。”
从四海食府回去的路上,晏姝闭目养神,杏花和梨花如数家珍的说着食府里的账目,这些日子没有开市,只出不进,账目上非常干净,傅二爷能信得过的人,晏姝也信得过。
“去庄子上,杏花回府去,让李嬷嬷跟夫人说一句,我明日一早就回来。”晏姝说。
杏花半路下了马车,晏姝带着梨花出门往庄子这边去。
如今麒麟山的山脚下,一大片农田都是武元侯府的,原本属于公主府的庄子作为补偿给了晏姝。
晏姝很相信福伯这些人,他们曾经都是傅家军里生死相托的同袍,如今被侯府聚在一起,让他们老有所依,不为余生操心,是施恩,也是报恩,报答这些人身为傅家军,拼杀在两军阵前的恩情。
“少夫人,咱们去庄子上找沈夫人吗?”梨花问。
晏姝看了眼梨花:“嗯,梨花以后若是本事练好了,给你机会跟着桃儿去江南大展拳脚,回头遇到了良人,放你出去。”
“我才不要离开少夫人呢。”梨花摇头犹如拨浪鼓:“跟着少夫人才能学本事,少夫人肯给梨花机会伺候在跟前,就是梨花全部的福气了。”
“哪有伺候人还是福气的。”晏姝闭目养神,她打从除夕夜梦到北望山的场景后,总觉得心里头倦倦的,虽然她并没有把傅少衡当做夫君,可世人眼里两个人是夫妻,他浴血奋战在边疆,还真是有些担忧的。
她希望自己梦里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上一世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变数已经不少了,再多一点儿也无妨,只是别太急着回来,自己到现在还真算不得站稳脚跟儿。
庄子上变化很大,本来就整洁的小村,如今更是洒扫的极其干净,家家户户门口贴着桃符和福字,五颜六色的挂钱儿随着微风轻轻地浮动,心情都会因为这寂静的小村而平静许多。
马车进了庄子,就有人迎出来,他们巴巴的看着马车走过来。
晏姝下了马车,缓缓地走在街上,笑呵呵的跟庄子里的人打招呼,并且不厌其烦的说一句:“来的匆忙,没有带什么礼,回头从账房那边每个人支取一两银子当零花钱儿。”
等出了村子,晏姝才又坐上马车,往半山腰的庄子去。
榆兴庄的村民对少夫人除了夸赞还是夸赞,能有这么一位放得下身段,还做事厉害的少夫人,他们都跟着享福的。
庄子大门口,守门的家丁看到府里来人了,把大门打开。
福伯很快就迎到门口了。
晏姝下了马车。
福伯赶紧说:“少夫人,新春遂意啊。”
“福伯也要年年康健。”晏姝笑着给福伯行礼。
福伯还礼后,说:“少夫人怎么突然想要到庄子这边来了?”
“那位沈夫人在这边住得可好?”晏姝问。
福伯点头:“好,好得很,这位是个能干的人,咱们村子里的人都有事儿做了,赚了不少银钱贴补家用呢。”
晏姝知道沈云娘的性子,承不起别人一点点好,是个极其知恩图报的人,自己收留了她们母子二人,沈云娘果然拿出来了云皂作为报答。
“福伯,回头再找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