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中,桃香大口地吸了吸外面的空气。
猛一抬头,却发现院门外,刘氏正远远地闪在那棵大树后面,往院里观看。
桃香不觉十分纳闷——这刘氏怎么这段时间似乎有些反常?
她假装没看见,返身进厨房看那药熬好了没有。
这药是福旺娘亲手熬的,此时已经好了,正在小火上煨着,盖子周围冒着热气。
桃香便拿了干净的碗,将药锅子里的药汁倒出来,捧着往屋里端。
不料初时因为碗是凉的,不觉得怎么样。可端到院子里的时候,那碗已经烫起来。
桃香又换不得手,一时间也忘了赶紧放下来。
及至烫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那碗便再也端不住,忍不住一松手,“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过年的时候街坊四邻给的鸡,还剩了一群没杀。
本来是圈在靠墙那边的,因这两日夜里不宁静,福旺娘便给放了出来。
说:“万一要是有动静,这鸡也能给人以警报。”
桃香这药一洒,那群鸡都呼啦一下子飞奔过来,也不管是什么,便开始啄食。
桃香又气又急,后悔应该在手上垫一块屉布的。
可是眼看着已经洒了,又捡不上来,只得顺手把那碗的碎片拾了,以免扎到人,然后便又返回厨房,打算重
新熬药。
她捅旺了炉火,将药锅子里又添了水坐到火上,便拎着笤帚出来打扫。
只是她这一出来,便看见刚才洒了药的地方,那鸡已是死了一地。
桃香不由得大吃一惊,这要是端给金子恒喝了,那将是什么后果?
因此吓得她手里的笤帚都松了手,忍不住叫福旺娘出来瞧看。
福旺娘一边往外走,一边忙不迭地道:“来了来了!什么事,急得这样了?”
她这嘴里说着,迈步出来。
等到看见这一地的死鸡,顿时也是惊住了,忙望着桃香问道:“这鸡怎么都死了?”
桃香知道这里必然是有事儿,不敢大声张扬,忙走到福旺娘近前,低声地将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福旺娘一听当时就有些急了,“这药是我亲自熬的。代胜给我的药,我也没多想,就直接倒进药锅子里熬着了。
怎么会有毒?”
桃香猛然间想起刚才看见了刘氏——难道是她暗中下药?
想到此,桃香忙叫长福过来。
“我问你,咱们家这门你们是怎么守着的,刚才那刘氏是不是进来过了?”
长福听出桃香的话里有些苛责,连忙解释道:“老板,您吩咐过好好把守。
咱们家最近也有些不安定,我们个个都不敢大意,一直守在门口。
那刘氏我们也看见了,她只是远远地往这边看着,根本就没进来过!”
“既是她没进来过,这药里怎么会被下了毒?”
桃香对此十分纳闷,心里仍是有些怀疑是刘氏偷偷进来把药动了手脚。
这时候青荷从屋里出来,见鸡死了一地,也凑过来听是什么情况。
她听道大嫂怀疑自己娘刘氏,心里也没谱了。
说实在的,以自己娘的所作所为,青荷还真不敢打这包票。
具体来说,一听大嫂说起刘氏在外面躲躲藏藏,她也很怀疑是自己娘做的了。
因此,青荷便气愤上来,到门外去看,想亲口问问刘氏——为什么要在药里下毒。
她出了门口观看。
这刘氏恰好还真没有走,正躲在大树后面,偷眼往这边看着。
青荷气得心都痒痒,连忙走过去,拉住刘氏道:“娘,您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刘氏见青荷的话有些冲,不由得眼神有些躲闪,结结巴巴地道:
“没…没事,我是……是听说敬轩病了,想过来看看他,可是门口有,有人守着……”
青荷心里着急,显得有些激动:“大哥大嫂可对得起咱们,您别又心眼儿长歪了,若是没做亏心事,您结巴什么?”
青荷说着一闪身,露出院子里躺倒了一地
的死鸡,眼光便回转过来,在刘氏的脸上探寻。
“那鸡怎么都?”刘氏问完,似乎突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瞪着青荷着急道,“你是在诬赖你亲娘下药毒死了你大嫂的鸡?”
“那不是您还有谁?总不能是大嫂自己给毒死的吧?”
青荷说话有些冲。
“那你也不能诬赖你亲娘!”刘氏听着青荷的话,也有些着急了。
这段时间她改了性子,极少与人争辩,但也绝不容忍自己亲闺女诬赖自己。
桃香和福旺娘听见外面青荷和刘氏吵了起来,也不好再在院里待着,便都出来查看。
刘氏一见桃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