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披着的被褥瘫在地上,凌冽的风从窗口灌入,冷的她打颤,又默默将被子拎起来,裹紧全身。
亏得江逢春还算有良心,起码没有没收她的被子。江逢春夺门而出,鹅黄色的衣裳在一片白雪中格外显眼,宫婢端着件外披,气喘吁吁的追在她身后,吵着喊着要她将披风围上。
不远处长廊之中站着一雪白色的身影,几乎要藏匿在漫天大雪之中,红梅树枝轻晃,落梅凋零在地,裹挟着寒风而来,悲怆又可怜。
“裴束,你怎么不进来,要是吹着风冻着怎么办?“江逢春站定在他身前两步,有些气恼的上下打量他,“虽说你身子健朗,但也不能这样挨着冻啊。”
裴束眼神微沉,接过她身后宫婢端着的披风,轻轻一甩,拽着两侧衣领子冷硬的替她穿上,语气沉沉,“你呢,你要是冻坏了,你兄长不知有多伤心。”
江逢春哼哧了声,“你怎的进宫来了,先前不是不愿过来的?”
裴束从军,一年起码有一半多得多的时间在外待着,每年只有述职时候来往京城最为频繁。
可此时无战事,安稳的紧,没有陛下的召令是没有机会进宫的。
“长安近日不太平,陛下请了捉妖师来,特地命我与捉妖师共同办案,此趟进宫,便是领旨的。“裴束道。江逢春眨了眨眼,“捉妖师?”
她屋里头那位会不会也是捉妖师来头的?
“嗯。"裴束道,“听话其中有位捉妖师迷路误闯了你的院子,我来也是想带她离开的。”
哼。”
江逢春气恼的睨着他,愤愤道:“你来寻我只是为了她?”
裴束没料到她会生气,方想要开口解释,便见她甩一甩袖子,“小宁,将她带出来。”
那名唤做小宁的宫女便赶忙入院子,将还躺在榻上的温离,随意裹了件衣服便丢出来。
江逢春气得咬牙:“去拿件本宫的厚衣裳给她套上,免得她受了风寒,裴将军要怪罪本宫。”
裴束无奈的跟在她身后,“公主,臣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
江逢春捂住耳朵:“听不见。”
裴束…”
他只能咽下话,眼底涌过慌乱。
“捉妖师,你?"江逢春不屑的看着温离,但碍于裴束还在场,并没有纠缠不休。
温离几乎快被裹成了粽子,霜雪穿不透她的衣裳,便也染她察觉不到冷,但同样也给她带来一些不便。她想要行大幅度动作时,会被僵硬的身体止住,当她说话时,透过衣裳变得闷闷的。
滑稽的像个小雪人。
裴束有些意外,心底生起疑惑,但并没有直说,而是看向一旁生闷气的江逢春,轻声哄道:“公主,你乖些,我带她走了。”
江逢春又哼了声,朝温离磨了磨牙,旋即一巴掌拍在了温离厚实的发顶,幽幽道,“本宫会来看你的。”因为温离穿的厚实,江逢春的力道也不重,只想是挠痒痒似的故意折磨她。
温离清脆的笑声,“多谢公主,我走啦!”江逢春:"哼!”
裴束扶额:“公……
“哼!“江逢春又是一记眼刀子扎在裴束身上,随后迈开步伐一溜烟跑进屋内。
“慢些,别摔了。”
裴束的话却散在风中,传不进江逢春的耳朵里。走出秋词宫的一路上,温离都在时不时打量裴束,直到出宫,见到路边矗立的三人时,裴束竞有些劫后余生的松口气。
“几位大师,我将你们的同伴带出来了,正如几位所算,她在公主的宫殿中。"裴束道,却不敢看温离一眼。温离撇去挡在眼前的衣裳,奋力想要看清雪地中的朦胧身影。
裴束面露难色,悄声同几人道:“她方才一直盯着我,莫不可记恨公主殿下。”
温离眼睛不看清,耳朵却灵的很,马上反驳道,“我可没有一直盯着你,你太自信了。”
“咳咳。"扶楹咳嗽两声,企图让温离认出自己。温离扒开层层裹着的衣裳,露出雪白色的小脸,看清眼前的人后,失声道:“扶楹师姐!”
她又看向旁侧二人:“祝师兄!容…阙?”温离走到容阙身侧,惶恐不安的问:“你怎么穿了件红衣服,嘶……好不习惯。”
容阙将她脸上的衣服移开,掐着她的小脸,迫使她面向裴束,嗓音温润如雪,“告诉裴将军,盯着他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