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过了几十年么,偏她这样。”
原来,曹氏不仅即将要改嫁,而且还身怀有孕,算算已经三四个月,隐隐显怀了。
打是不能打掉的,一是曹氏心善,这孩子到底是条生命,她不忍心。
二则是这孩子的父亲蹇同是她情投意合之人,属于是“爱情的结晶”,意义非凡,更不可能打掉了。当然,最最重要的是,蹇同愿意娶她,这才是曹氏真正愿意生下来的原因。
本来如果令柔不执意要她进宫向大、小张氏言明,她的确是打算先瞒着,将孩子生下来再说的。
但偏偏令柔这时候非要学跳舞,曹氏也是个机灵的,一直没忘记与梁国公主的约定,更清楚仙韶院是怎么回事,所以一听令柔说要学跳舞,登时警觉起来。
一开始是让梁国公主托话,说她不同意令柔习舞,但是令柔不依,这回非常执拗,一点不听劝,就是要学跳舞。没办法,为了女儿的终生大事着想,她这才冒着风险进宫。这一下子就瞒不住了。
小张氏听大张氏越说越刻薄,加上梁国公主又在场,不禁皱眉。
“你这话未免说的太难听,咱们和弟妹能一样么?咱们到底是嫔妃,又没有生养,平时吃穿不愁的,也不用操心儿女婚事。”
“弟妹年纪轻轻守寡,又带了一个孩子,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能安稳这么些年已属不易,若不是咱们非要她来东京,也许压根不会发生这档子事。”大张氏皱着眉,压根没把小张氏的话听进去,她不耐烦的挥挥手。
“行行行,你们都是好人,就我一个坏人,我是恶毒的大姑姐,一点也不体恤守寡的弟妹,行了吧?”“既然我已经是坏人,干脆坏到底。春绣,你现在去小姐房间一趟,若是听到小姐在哭,什么也不要管,直接推开门将小姐带到我这儿。”
小张氏一听就急了,哪能这样办事?这样干不是把这对母女越推越远么?
于是忙喝止住作势要走的春绣,紧接着又苦口婆心劝大张氏。
奈何大张氏如今满心满眼只有受委屈的小侄女,根本听不进劝,只不断催促春绣过去。
一个要人走,一个要人留,两个都是主子,春绣一时犯了难,真真儿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几人正争执不休,忽然曹氏哭哭啼啼从内殿出来。曹氏在进宫的路上想了一路的说辞。
可谁生的谁知道,纵然蹇同和梁国公主听了她编的借口后,都说天衣无缝。
可她心里还是没底。
只因她知道,自己女儿是个一根筋的执拗性子,而且独占欲极强。
一旦她隐瞒怀孕的事实暴露,那么无论她怎么解释,都将无济于事。
曹氏怀着孕,心情本就浮躁,又因挂念女儿害怕女儿生气,一路惴惴不安,等到真正见到令柔后,她想好说辞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眼泪就先一步哗啦啦夺眶而出。令柔本来兴冲冲抱着装有赵致渝、邓国公主和李寻真送给她的礼物的盒子翘首以盼曹氏的到来,想和自己的母亲分享自己的喜悦。
一开始看见曹氏憔悴苍白的脸和她哭成泪人的模样,令柔还十分不知所措。
以为自己在宫里的这段时间,曹氏在公主府遇上了什么事,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正准备冲过去抱住她安慰。
谁知曹氏见她扑过来,反而大吃一惊,下意识一手护住肚子,一手将令柔推开。
不是一般的推,是猛地一推,就像是在推一扇卡住的门一样,很是用了几分力气。
大人的几分力气用在小孩子身上是很重很重的,令柔又瘦,不小的冲击力推的令柔往后退了好几步。要不是恰巧大张氏就站在令柔身后,有她这样一个肉乎乎的挡板在,令柔估计就要被自己母亲推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张氏被令柔撞了一下,自然清楚曹氏推的力道有多大,所以她才那么生气,言语那般刻薄。
况且她是过来人,只一眼便明白过来曹氏这一套动作的缘由,看着紧贴在自己身上茫然且不知所措的侄女,又看了眼紧紧捂着肚子惊魂未定的曹氏,顿时怒火中烧。大张氏本来就冲动,是个有啥说啥的直性子,低头察看了令柔一番,确定她只是受惊没有受伤后,当即出言讽刺曹氏为小侄女出气,说她有了小的忘了大的,难怪着急改嫁,原来肚子里揣上种了。
大张氏虽然在宫里养尊处优多年,来往皆是像梁国公主这样的文人雅士。
但她一不爱读书,二生性泼辣。
因此她骂起人来可不像小张氏这种文化人似的,文绉绉又不知所云,知识储备稍微不够,都能听成是在夸自己。她大张氏真骂起人来,那真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虽然粗俗但简单易懂。
因为粗俗,曹氏眼泪流的更欢,苍白的脸也涨的通红。因为简单易懂,令柔立即明白过来,自己母亲这是又有了身孕。
小张氏本来看见曹氏推令柔,也有点生气,于是见大张氏预备出言讽刺曹氏,并没有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