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时辰,你继续睡吧,不打紧。”这么快!苏蕴雪暗惊,不过转念一想,松江府本就和明州离得近,船只又是顺流而下,几个时辰的时间就到很正常。苏蕴雪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刚过亥时。”
她们是西时上的船,也就是说,不过三个时辰,船就从松江到了明州。
听说容王在京城大婚之后,就携王妃回了封地明州,此刻她们竟已经到了容王的地盘。
苏蕴雪厢房的窗对着海面一侧,看不到岸上的情境,可她莫名地感觉有些害怕,她对崔嬷嬷道:“这么晚了,码头还有人做生意吗?”
“多的是人,灯火通明的,跟白天一个样,小姐要出去看看吗?”
苏蕴雪摇了摇头,这里毕竟是明州,虽说大半夜的容王也不可能出现在码头上,可她终究有些忌惮,还是谨慎些好。崔嬷嬷知道苏蕴雪的顾虑,便不再勉强,坐在一旁陪着苏蕴雪,二人都未出厢房。
苏蕴雪听着船舱外面鼎沸的人声,甲板上的人上上下下,似乎船主在码头又卖出买进了一批货,心想这海上生意果然好做。几乎每到一个地方都可以赚一笔银子,哪怕不出海,沿着大宁朝的海岸线这样走一圈,也尽够赚的了。苏蕴雪不由有些心、动,心想等以后落了脚或许可以做沿海的生意。崔嬷嬷陪了苏蕴雪一会儿,苏蕴雪困意上涌,崔嬷嬷扶着她躺下,给她压了压被子,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次苏蕴雪一觉睡到了天亮,再醒来时船已经到了台州府。
苏蕴雪穿戴好后和崔嬷嬷一起到甲板上看了看,台州府的码头虽不如松江府和明州府那样繁华,但也十分热闹。很多商贩争相购买船上从松江和明州的运来的货物,松江的棉布闻名天下,苏蕴雪凑近观察一阵,发现松江布在这竟然卖出了近三倍的价格。
苏蕴雪有些心动,她们出来时带了一些松江的布料,而且是冯叔带着他们找的当地最实惠的店铺,因为苏蕴雪对穿的不讲究,又怕之后用银子的地方会更多,是以只买了二十两银子的布,准备让崔嬷嬷裁成衣裳。
苏蕴雪道:“嬷嬷,你把我们之前买的那些斜纹布、飞花布和刮绒布都拿出来,卖给台州的商贩。”崔嬷嬷道:“都卖了,那您的衣服怎么办?”“我不是还有几身衣裳吗?暂时用不到那些布,就拿出来卖了吧,没想到松江的布在外面卖得这么贵。”于是崔嬷嬷把他们的布拿出来,因为不多,很快就卖掉了,净赚三十余两,苏蕴雪捧着几锭银子,第一次体会到行商的成就感。
然后苏蕴雪观察船上的几个商贩,看他们将手中的货物卖了之后,又买些什么,便学着他们用卖布赚来的钱买了一些台州的特产,这么一来一回折腾了一会儿,很快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苏蕴雪见码头有卖一些当地特色的糕饼,看着都很美味,买了很多打算午膳的时候吃,昨天用晚膳的时候,她就发现她不是很用得惯船上的餐食。
她的两只手都要拿不下了,一转头看见卖饺子的,又买了两份热腾腾的饺子,和崔嬷嬷大包小包地兜在怀里往回走。她们刚上夹板,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群青色细布直裰的年轻男子,他步履略显匆忙,似是着急去岸边,可苏蕴雪她们刚刚上船的时候,船工已经在收长板了。
苏蕴雪端着饺子回头看向岸边,这会长板已经全部收起,船已经在起锚了。
男子见已经来不及下船,皱着眉头,很是懊恼。这时他看到抱着一大堆吃食的的苏蕴雪和崔嬷嬷,眉头一展,几步来到她们身边,先抱拳行了一礼,温和道:“这位小哥,我是昨夜在明州上船的行商,本欲去岸上买些吃食,不想有事耽搁了,现下已来不及上岸,可否行个方便,将你们的吃食卖一些给我,价格好说。"说着就掏出一块碎银子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