囔道:“嫂嫂,你别逼他。”
罗婉笑而不语,观察着宋青玉的神色,见他还是宠辱不惊,并没有表态的意思。
心中更加确定,他果然就是有龙阳之癖。
且极可能是,只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的那种癖好。离开书房,罗婉想了许久,还是提醒宗季蓉,让她别对宋青玉抱太大希望。
“为什么,嫂嫂,是因为你觉得他矮么?“宗季蓉眼里,宋青玉哪哪都好,唯有一点,矮了些,但瑕不掩瑜。罗婉总不能说破宋青玉对宗越那份世所不容的心思,想了想,说宋青玉家境太过贫寒,她嫁过去大概会受苦。“他才学那么好,将来进士及第入朝为官,就算不能大富大贵,总也不至于贫寒,嫂嫂,你怎么也会有这种想法。"宗季蓉不满地瞥她一眼。
宗季蓉是个实性子,对宋青玉既有同情,也有感恩和仰慕,罗婉怕她越陷越深,将来更难过,便又多劝了几句。宗季蓉恼道:“嫂嫂,你怎么也是这样的人!"说罢就独自跑开了。
罗婉愣了片刻,心知宗季蓉已经一头扎了进去,怕是不好拉回来。
才回到昆玉院没一会儿,刚才负气跑走的宗季蓉又寻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哭着对罗婉认错,“嫂嫂,宋郎君又被押起来了,他们说他盗窃,你快去救救他吧!”罗婉立即去了前厅,宋青玉已经被五花大绑,地上还散落着几身锦绣冬衣并一件狐裘。
“好大的胆子,我宗家供你借读,你竟还盗窃!"夏氏拍案嚷道。
“母亲,不知他偷盗何物?"罗婉问。
夏氏瞧一眼地上的冬衣和狐裘,冷笑了声,看向罗婉:"这些衣裳如此贵重,不是他偷盗钱财私自裁制的,难不成还是你给他做的?”
罗婉一个有夫之妇,怎能给一个无亲无故的外男做衣裳?
“是我给他的,他没有偷盗……“宗季蓉鼓起勇气辩解。夏氏怒道:“你给我住口,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私相授受,还有没有礼义廉耻?”
又对宋青玉问:“你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你偷的,还是你勾引我宗家女儿谁骗来的?”
哪一桩罪名都不轻。
宋青玉只能搬出宗越来,“是宗世子为我裁制的。”夏氏深知他在说谎,故意道:“你既嘴硬,那报官吧。”
“报什么官,就是我给他裁的!”
宗越也得到消息赶了回来,冷眼扫过夏氏,径直对家奴命令:“把人给我放了。”
“不准放!”
夏氏有意要将宋青玉撵出去,哪能善罢甘休,不管宗越如何说,坚称府中少了财物,要报官。
只要报官,梁家和瑞王就不会再放过这个书生。宗越心知夏氏在胡搅蛮缠,怎会相让,故意捏着宋青玉手臂把人从地上提起来,拨出腰中短刀亲自给他松绑,一手按在他肩膀,当众道:“我家就是他家,我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他想要,随便拿,以后,谁敢对他不敬,就是对我不敬。”
说完这话,他警告地看了夏氏一眼,攀着宋青玉肩膀,大摇大摆地走了。
众人都愣,罗婉也失了神。
宗越护着宋青玉的气势,不比当初护着罗婉的气势弱。就算是罗婉,也不曾听他说出过今天那句话。宗越再仗义,也没见他对颜九或者贺去非有这样的……重情重义。
罗婉当然明白这其中有赌气的成分,明白宗越是想震慑夏氏,想快刀斩乱麻解决这场无中生有的麻烦。可是,他方才没有察觉,宋青玉看他时,眼睛里的光么?
宋青玉俨然把宗越当成了他的英雄。
罗婉本是坚信宗越绝没有龙阳之癖的,可是,他为何这么护着宋青玉?
总不能是,怜那宋书生弱小无助?
这夜,宗越如同往常的时辰回了昆玉院。
房内却不似往常灯火通明,女郎也不似往常在候着他一起安歇。
时辰尚不算晚,罗婉却已灭了灯火独自歇下了,连一盏微弱的小灯都没给他留。
躺去榻上,宗越才往里稍稍挪身,却见女郎故意躲他似的,也往里侧挪了挪,翻身背对着他。
宗越察觉她没有睡着,并不拆穿,只是侧身而卧,屈起一臂支着脑袋,于黑漆漆的夜色中拨了她一缕头发,缠在指间玩耍,还拿发梢搔弄她的耳朵,欣赏着她置气的样子。
他不知她因何置气,只觉得这模样甚是好看,看得他心痒痒。
罗婉把自己头发夺了回去,不给男人玩弄。宗越又拨了一缕来玩,女郎索性把所有头发拢过去压在颈下,不给他碰。
宗越唇角翘起,将她拨过来仰面躺着,翻身覆了过去。她推他,被他束缚双臂禁锢在脑顶,膝盖推叠着她的寝裙,又堆在了腰际。
他越过裙摆轻轻研磨着,一半欺负一半央哄,“在气什么?”
罗婉不说话,偏过头不看他。
确实生气了。
宗越微一思量,大概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