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59章
宗越是完全不把洪朔放在心上的,便是倒退五年,洪朔初初进士及第时,宗越也不觉得他能比过自己。可一想到他竞然和罗婉有过婚约,宗越就心心里不痛快。“你们什么时候定下的婚约?”
宗越忍了一个下午,又忍到晚上,便是已经随心所欲地把女郎折腾了一遍,他脑海中仍旧盘旋着这个问题。罗婉本是困了的,昏昏欲睡,听他此问,不觉心神一震,身子也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
她睁了睁眼,又立即闭上,故作已经睡着,好像没有听见宗越的问题。
反正他明日一早就要去国子监,再回来就是十天后,彼时说不定早想不起这事了。
但宗越是什么人,那双眼睛比猎鹰还尖,最擅长明察秋毫,别说女郎打了一个激灵,就是头发丝晃一下,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抓着她的后颈把侧身而卧的女郎提转过来,让她仰面朝向他。
她下意识拉了拉单薄的被子,企图盖住早就被剥落的什么都不剩的自己。
白净细腻的脖颈、锁骨上还留着许多梅花瓣大小的痕迹,肩上也能看见几处排列整齐、已经淡去许多的浅红印记,瞧着像是牙齿咬出来的。
她面上的桃色亦未完全散去,红扑扑的掩映在绸缎般乌黑柔软的头发间。
“越郎,别闹,我想睡觉。”
她故意疲惫地抬了抬眼皮,又支撑不住地合上,主动去攀着他的脖颈,柔声央求。
宗越神色变了变,在她腰上重重掐了下,稳了稳心神,去拨她鼻尖不准她睡,一定要她回答他的问题。“老实告诉我,有一句谎话,你知道什么后果。”他若着力查问,没有问不出的事情,与其让他从旁人处打听,罗婉决定亲口告诉他。
“爹爹给我们定的是娃娃亲,我六岁时就定下了,不过那时他在上学,我们几乎不见面,而且我们年纪都小,什么都不知,我把他当阿兄,他把我当妹妹的。”宗越又挑了她一缕头发把玩着,状似漫不经心,实则每一个字都听进了耳中,“长大之后呢?”他似想起什么,细问:“你有没有给他编过玉佩?”罗婉明白宗越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他一定是想问,她和洪朔之间,有没有互赠定情信物,有没有花前月下,有没有甜言蜜语,有没有海誓山盟.……
但他似乎对谈情说爱的细节并不十分清楚,甚至可以说到了寡陋的地步。
在他眼里,好像除了编玉佩,没有其他表达爱慕的法子。
罗婉当然不会自找麻烦教他太多这方面的东西,他问什么就答什么,说:“没有。”
她确实没有给洪朔编过玉佩,她从始至终,只给一个人编过玉佩。
宗越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因为等她回答而停下来的手指复又开始转玩着她的头发,想了想,又问:“他有没有载你一同骑马?”
罗婉抿唇不语:…
宗越目光一冷,“是他教你骑马的?”
“但是我已经忘了。"罗婉及时攀着宗越的脖颈,勾低了他,呼吸可闻,“越郎,你不是说要我把之前所有人教我骑马的东西都忘了么,我已经都忘了,只记住了你教的。”“越郎……你问这么多,是在计较我退过婚么?”她低低地说着,一双眼睛若含秋水,似带着几分委屈几分担忧,几分央求他不要再问下去了。
宗越怎么会计较这个,他计较的是……
他也说不清楚他在计较什么,总之就是计较,就是不痛快,就是讨厌洪朔,讨厌一切曾和罗婉有过牵扯的男人。“你果真只记住了我?"他高挺的鼻梁倾过来,雪山一般压在她小巧的鼻尖,屈起一腿将覆盖着她的薄薄一层被子推叠向上,扯开了阻隔,好让她清楚察觉再次兵临城下的压迫。
“嗯。“罗婉主动碰了碰他的鼻尖,便觉招惹了一只饿狼。
他的唇,他的胸膛,他的…整个人,都扑在了被他圈禁在怀中的猎物之上。
虽然罗婉并没有应下赴宴的事,洪母寿宴的请帖还是送在了罗婉手中,只不过,不是从侯府门房递来的,而是经罗家之手。
不止罗婉,罗家人都收到了请帖。罗播借口上学不去,罗姝托病也不去,只有周氏母子三人打算去赴宴,还特意来问罗婉的意思。
罗婉自然也不会去,只毕竞收到了请帖,不好视而不见,遂准备了一份不轻不重的贺礼叫周氏帮忙带去。这次宴后没几日,罗婉便又听到了一个消息,竞是罗婵的婚事有了眉目。
说是洪家寿宴上去了许多国子监的监生,其中不乏品学兼优者,洪母还特意询问罗婵是否有婚约,连罗姝也问起了,宴后便亲自引着周氏相看了几个监生,周氏很快为罗婵定下一个,听说那郎君在国子监的成绩很好,前途无量,只家境略显寒微。
罗姝一得到消息就约长姊到魏令徽的酒肆相见,一五一十告诉了她。
“听说那位洪家伯母还想为我牵线,我才不稀罕呢。”罗姝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