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婉又微乎其微地愣了片刻,那其中有些木雕竞快有二十年之久了?
“你有喜欢的?”
宗越已经打开箱子,瞧着像是,若她有喜欢的,他会大方送她。
罗婉只是随口一问,哪里有喜欢的,却也不好直接说没有。
她沉默着,宗越已径直拿出一个木雕,是只憨态可掬的小狗,圆滚滚的身子,小腿儿短的几乎看不见,咧嘴笑着,让人一看就忍俊不禁,完全不似其他猎犬的威猛矫健。“这个你要么?“这是他母亲雕的,他幼时很喜欢。罗婉对这类玩物虽不甚感兴趣,瞧见那木雕小狗,还是眼前一亮,“好可爱呀。”
“给你。“宗越眼睛亦是亮了下,大方递给她,好像十分享受她能喜欢他的东西。
罗婉双手捧着接过,视若珍宝一般,含笑望着他:“越郎真好。”
就见他眉梢微微扬起,显而易见地愉悦了。下一刻,罗婉又被他提起,放在了榻上。
不同于昆玉院内层层罗帐的锦榻,这张榻敞敞亮亮,四围没有任何遮挡。
虽然房内没有别人,罗婉却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越郎,我们回昆玉院吧?”
他解衣的手被她按住,不偏不倚停留在了最柔软的地方。
他拨开她的手,反用了几分力道扯松了衣领。罗婉在他手下,很快被迫坦诚相见了。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要在这里。
这里是他的领地,是她主动来了他的领地。他要让所有领地,都留下她的味道。
起初,她还被允许缩在被窝里,虽没有帷帐,总归是有些遮掩。
可随着衾被之内越来越燥,热烘烘地将人熏出了汗,他便将衾被丢在一旁,一丝丝遮掩都没有了。罗婉的发髻散了,丝绸般的头发堆簇在雪白的脖颈、肩头,被巨浪裹挟着,身不由己地飘摇动荡。像一株水草,在看不见尽头的汪洋中,柔软单薄地,任由巨浪摆布。
“叫我。”
他深陷于某种迷人的漩涡,不能自拔,索性放任自流陷得更深。
他要听她的声音,在他的领地内,听她因为他的深陷其中而无法控制的声音。
他不能自拔,他沉溺,必要她一起沉弱。
罗婉从来相抗不过,便是遂了他的意,还是被他累得一塌糊涂。
积蓄了两日的力量倾囊予她后,宗越满足地罢休,下榻穿戴衣裳,准备回国子监去。
“我没有,找那幅画。“榻上的女郎忽然呢喃了句。宗越下意识屏住呼吸,她却再不说话了。
是呓语,她梦里都在记挂着那幅画。
宗越微微皱眉。
“你且看看,这幅画如何。”
宗越压制了两日的疑虑,终是没有压下,找了一个最擅长作画的同窗,把那幅画给了他。
卢涯之一眼就看出了蹊跷,“改过?”
见宗越疑惑的目光,卢涯之解释道:“这画一看就不是原作,被人涂改过。”
“原来画的什么,可能看出来?"宗越的眉目已然冷下来。
卢涯之分析了一通,看到书案上的笔洗,瞧那掩映在水中的花纹,眼睛忽地一明,“应当是和这个一样。”这笔洗正是宗越从磁宝斋带来,送给卢涯之的。“到底是什么?“宗越的眉目愈发冷了。
他记得那笔洗上的纹样,是二表兄说要全部收了的。卢涯之继续分析着,最后才给出一个结论,南国的红豆。
宗越现如今是知道那东西的。
凭二表兄的才学家境,会落魄到要送人一幅改绘的画么?
他本可以重新画一幅的,但他没有,他送罗婉这幅改绘的画,一定别有深意。
南国的红豆……
罗婉一直都知道,这幅梅花图是改绘的么?所以二表兄的心心思,她一直是清楚明白的?他们两个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暗道相思?
所以他之前的揣测和不悦不是空穴来风,不是无端端的恶念。
他不断揣测,不断压制,甚至唾弃自己竟然以如此恶劣的想法侮辱二表兄和罗氏。
可原来,不是他心生恶念,是他们本就不清白。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要休了罗氏,立即休了罗氏!
二表兄为何偏偏看上她?
她有什么好?
一个口是心非的恶妇,有什么好?
二表兄不能喜欢她!
宗越语无伦次地想着,已经按着短刀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