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流连在外,如此,你这位嫡妻的脸面到底也没那么难看。要么,就是现下这境况,元郎在外头陪伴那倡妾,你也只能……”
夏氏佯作惋惜地嗤笑了声,“你也只能,在这里独守空房。”
罗婉不卑不亢,淡淡道:“难为母亲费心思虑这么多,但夫君既把人养在外头,想必另有顾虑,我和母亲,谁都做不得他的主,母亲的意思,我会同夫君转达,但最后到底走哪条路,我是做不了主的。”
“行吧,你且回去好好想想。”
夏氏不指望罗婉能立即听话,心想就让她在男人身上多磕碰几回,长长记性磨磨性子,便慵懒地一摆手挥退了人。
···
回到昆玉院,拂云也劝道:“姑娘,这已经第四日了,世子还不回来,不如,请韩夫人出面……”
罗婉摇头,“他最烦说教,若再赌气生了逆反心,恐怕更不愿回来了。”
“那怎么办?难道真要把那孕妾接回来,太欺负人了!”雪香是个急人所急的性子,遇到事,比罗婉还气。
罗婉反过来安慰她:“倒不至于把人接回来。”
依宗越的性子,真想把人纳了养在家里,大可以像买曹姬那般直接了当,何必绕个弯子先放外头养着?
不管他做何顾虑,总之是无意把孕妾接来家中,只要她不主动献殷勤,人是不可能贴到她脸上的。
她而今要做的,就是让宗越回家。
“那个金丝坠做好了么?”罗婉问。
“做好了。”雪香拿了玉佩过来,“姑娘,就是这手艺比您可差远了,您瞧这网结编的,有大有小有密有疏。”
罗婉笑了笑,“一分价钱一分货。”
她用的是最便宜的绣娘,最简单的编织技法,能做成这样已是物超所值了。
“姑娘,我看这玉璧上有条裂纹,是原来就有的么?”雪香一拿到时就有这个担忧,但绣娘说原来就有,她不便追问,只能再向姑娘确认。
罗婉点头,“确是原来就有。”
若非这道裂纹,她差点以为这是姜二郎的玉璧。
姜二郎有块一模一样的。
说起来,是三年前的旧事了。有次在冀国公府的花园里,撞见他正在寻找东西,原是系绳断了他没留意,丢了玉璧。她帮他一起找,找到了又主动说帮他编作玉佩,他看看她,倒是没有拒绝。
她不惜耗费了整整五日的时间,用最繁琐精巧的缚丝技法,给他编成了金丝坠。
他当时是接了那玉佩的,还盯着看了许久,应该是满意的。
但自那以后,他并未佩戴过那块玉佩。
缚丝,绣娘们常附会以网缚相思之意,她少时自也曾以情寄物,动过这心思。
他大概是看破了她的心思,为着避嫌,故意不戴吧。
罗婉摩挲着玉璧,不觉又想到他送的那幅梅花图。
原来画的是什么?为何要改作梅花?
“姑娘,世子回来了。”拂云小声来禀。
罗婉愣怔片刻,才收回神思淡淡哦了声,起身往外迎。
又听拂云道:“听说是姜二郎君亲自送世子回来的,送到门口才止步。”
“是么?”
一息的停顿之后,她下意识加快步子朝门口走去。
他应当还没走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