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直到最后,阳蕴也没跟元绫芷主动说过一句话。
到了第二天早上,也仅仅只是将生硬地元绫芷叫起来,跟她一起下去烤要卖一天的面包。
由于严尔敏名下的面包店和酒馆挨着,元绫芷有时候也会来面包店帮忙,一来二去,也会一些做面包的基本步骤了。
当她睁着朦胧的睡眼下去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已经在面包房干活的人们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
但元绫芷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毕竟杀身之祸跟这些比起来,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毫无思考的意义。
她便一直沉默着,从早上五点,一直干到八点吃饭。
也是在这个当口,严尔敏才有机会跟元绫芷说上一句话。
“等吃完饭,你跟我去治安局一趟。”她的下眼皮带着乌青,一眼没合眼的疲惫让她有些精神萎靡。
元绫芷朝她点点头,向她示意自己知道了,接着目光不经意扫到阳蕴那里,便看到阳蕴那并不打算沉默的神情。
阳蕴脸上的神色很沉闷,一如既往地不愿意什么都不知道:“妈妈,那三个人没死吧?”
“没有,昨天都救回来了。”严尔敏跟她说着,眼神又对上元绫芷的双目。
元绫芷被她看得心惊,毕竟在一般人眼里,她以一敌三的事,就算是那三个换成女人,也是令人难以相信的。
反正,她现在不相信严尔敏心里都不犯嘀咕。
可是元绫芷看到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等到严尔敏拉着她去报案的时候,那里的治安员听到自严尔敏的叙述,都惊讶得张大嘴巴。
“你是说……”几个治安员围在元绫芷面前的一方小桌上,脸上带着那种不敢相信的神情。
其中一个握着纸,另一只手捏住笔,尖头戳了戳元绫芷那个方向:“她把三个意图不轨的人重伤了?还都是男人?”
“让她自己再好好精细讲一下。”他们显然是不相信的,几双眼睛不约而同地睁大,盯着元绫芷看。
“她是个哑巴,不会讲话。”严尔敏跟他们说:“可是事实就是那样,那三个人入室偷盗,甚至还要迫害无辜的女孩子,这些,还不够说明我们是受害者吗?”
“不对,”他们里面最年轻的一个治安员突然出声,尖尖的下巴,看起来有些刻薄:“这些,她的卧室是在顶楼吧,就算像你说的那样,他们要是真的要偷盗,也要在你们门店——也就是第一层去搜刮吧?”
“谁知道他们脑子怎么想的?哪个房间也不去,偏偏去到她屋子了。”阳蕴耸了耸肩,跟他们说。
“不对,”尖下巴的青年又一次重复道:“你的叙述里存在很大的逻辑漏洞——你当时在场吗?是目击证人吗?”
“那陌生人闯入我名下的房产,是我自己暗示他们来的吗?不论怎么看,我们都是受害者吧?”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我问你的问题是你当时在不在场?”
尖下巴的青年看起来很容易情绪激动,一边跟严尔敏说话,一边手指关节敲着桌子。
元绫芷看着场面僵持不下,便知道这些人都察觉出整件事的不对劲,但元绫芷知道,她要真的实话说来,他们也没那个能力处理。
真理会,跟萧家有关的上层权利争斗,他们也不了解。
虽然昨天晚上,元绫芷问那个人究竟是谁派过来的,最后也没得到答复,心里便有了几分的底。
很大可能就是真理会的人,像她初来乍到北境那样,要置她于死地。
“哎呀,好了好了。”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那种处变不惊的祥和,拍了拍跟严尔敏对峙的那个青年的肩膀。
“好了,什么事情要吵起来才能解决?再说了,这么激动解决不了多少事情的。”来的人胖墩墩的,腰间陈旧的皮带几乎束不住他自己的腰,上面甚至带着被撑断而崩开的细密裂纹。
“你说说那三个人现在什么状况?”井肃笑呵呵地看向严尔敏,仿佛已经是跟她的老熟人了,脸上带着洗耳恭听的笑容,问道。
元绫芷发现井肃一出场,严尔敏刚刚的严峻面色,便有些缓和。
“他们已经被我转移到医院了,现在估计正在病房里昏迷着。”
“哦哦,没死就好,死了人麻烦就大了。”井肃笑呵呵地转着手里的钢笔:“行,先让当事人在这里录个笔录,等那三个人醒了,我们就带人过去问话。”
“咦?这事你之前从外面进酒回来的时候捡的女孩子吧?她就是昨天的当事人?”
元绫芷看到井肃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接着又听见严尔敏说:“是。”
“那估计不好办,”井肃扬了扬眉毛,又往下撇撇嘴,手里的笔被她转个不停:“她要是没有正统的户籍的话,这边不好给她立案。”
元绫芷心里的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