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柒柒没有理会对方的话,低头慢条斯理吃饭,手中的包子一口一口的咬,半晌都没吃完。
木莲站在边上看着老门主抹眼泪,没忍住轻声道:“昨夜主子的脚疼到半夜,天亮才睡下。”
唐季礼眼中闪过担忧,微抿的唇轻启:“可上药,淤血揉不开伤好不了。”
“多谢老门主担心,已无大碍。”陆柒柒声音沙哑,低头喝粥。
唐季礼攥着手指,看着垂眼的陆柒柒,心里五味杂陈。他到希望对方骂他,哪怕闹也好过现在这般。
陆柒柒安静的抬起头看着他到:“你欠我个解释。”
唐季礼闻言脸上闪过诧异。
他没想到陆柒柒会开门见山的问,堵在喉咙的话顺势说出来:“对不起。”
“我和母亲不需要。”陆柒柒放下手中的包子,目光扭向别处:“周姨和赵姨都替你说话,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说出当年的真相。”
赵姨娘在她身边多年,陆柒柒信她的人品,对方认为好的人,她愿意试着相信。可若是对方不识好歹,那就另当别论。
木莲将桌上的饭菜撤了,换上茶水。
唐季礼伸手接过茶壶:“我来。”
木莲看
向陆柒柒,见主子没有拒绝,将茶壶递给对方,她悄悄退到门口。
唐季礼上位多年,可谓是老谋深算,此刻却失去往日的精明,起身替陆柒柒斟茶,目光瞥见陆柒柒发红的脚腕,对唐雄多了几分恨意。
陆柒柒并未觉得不好意思,伸手接过茶杯淡定的喝了口。
好巧不巧,受伤的脚挪动正好撞倒桌角,她本能的惊呼一声。
“怎么了,可是碰到伤口?”唐季礼将手中的茶杯扔在桌上,蹲下查看对方的脚踝。待看到两道粉色的伤口,脸当即沉下来:“这伤怎么回事?”
陆柒柒头发随意挽起,刚才动作太大,两鬓有青丝落下,稍显狼狈:“小时候被长姐吊起来打留下来的。”
“吊起来?陆博年呢,他也不管。”唐季礼暴怒声音徒然拔高。
陆柒柒安静地看着他,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一个死了母亲的孩子,谁会在意她。”
唐季礼被噎的说不出话来,他握紧茶杯许久后问道:“你母亲手里有人有铺子,为何还要受陆博年的气,若过得不顺心大可回来。”
“她已经被唐家除族,回来干什么,受辱吗?”
陆柒柒不卑不亢不吵
不闹,像是说别人的事情。
她的举动让唐季礼无地自容,特别是对方温顺的模样,让他觉得自己当年的决定是错的:“你是不是恨我?”
陆柒柒仰头,神情肃穆:“是,母亲走后,我被父亲遗弃在府中一角,我问过赵姨为何没有人来救我们,赵姨说外祖父离得远并不知我们被困。再后来我慢慢长大,府中姐妹常常欺负我,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
“再后来我替大姐嫁给南阳候世子,本以为第二日就成寡妇,没想到我走运,居然将世子救回来。”
陆柒柒看着唐季礼苦笑:“你派去的那些人,一边表忠心一边畏首畏尾说什么不能暴露,还不是怕惹事。”
“知道我越级成为四环侍者,他们有扑上来。”
陆柒柒说着说着突然笑起来:“赵姨他们说,你是为保护我和母亲才会隐忍,我不明白,你的隐忍换来母亲枉死,我要嫁给身中剧毒之人。”
她长舒一口气:“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你可以自我敢动,可我却不敢领情。母亲的仇我会报,日后我与唐家无任何关系。”
“柒柒,这些事我都不知道,早知道当年的决定会让你母
亲丧命,我根本不会……”唐季礼眉头紧皱,保养得当的脸上满是懊悔。
陆柒柒面色不改:“母亲的死,你也有责任,你还不打算告诉我吗?”
唐季礼脸色微怔,眸光闪躲心里那份隐藏多年的情绪涌出来。
面对陆柒柒质问的眼神,唐季礼再也无法骗自己。
陆柒柒不催促:“小时候,母亲提及过你。”
“她说你执拗,固执,自以为是,独断专行,很多事情都不同她商量。你亏欠她与外祖母很多,却是唐家尽职尽责的好门主。”
“她说,淮北人鱼混杂,你为人正直,在各方势力面前不偏不倚,在淮北有很高的威望。”
“她说让我不要恨你,离开淮北是她自愿的,与任何人无关。”
“母亲到死都在为你说话,而你呢?到现在还在维护那些害母亲的人,若不是他们施压,当年你会将母亲除族吗?”
陆柒柒徒然转变,清冷的眸子带着钩子,不给唐季礼喘息的机会:“你来不是看我的,是来给他们当说客的,你大仁大义舍小家护大家我不管,可我睚眦必报,当年那些对不起我母亲的人,我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