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正睁大眼睛,垂落在一侧的手在大腿上蹭了蹭,刚要伸手去碰,就听到对方冷沉的声音:“独孤正,你以为我在试探你?”
“你平日冷得像冰块,别说求人,就是借两文钱都能难为死你,这会儿让我帮……”独孤正揉搓的手突然一顿,恍然道:“你和申家有仇?没听说啊,不对,郑老爷和老夫人都在,你们家……”
独孤正脑子里蹦出来一个人,他惊诧地看着对方:“难道……”
郑温言面色如常,可手中的茶杯却微颤。
——
一早吴家人吃过早饭会,便将吴老夫人的东西搬上马车,说好的只住七日,可吴敏科扶着母亲出门,就看到三辆大车装得满满当当。
“娘,您这打算常住啊?”
吴老夫人不高兴地甩开吴敏科的手,转头看向身边的周氏,耐心地吩咐道:“儿媳妇,我这身子你也知道,一年有半年多都在榻上,这次阿正好容易松口,我总要将病养得七七八八再回来,府里的事情你看着点,有人欺负你,去枫叶山庄找我,我老婆子肯定杀回来给你做主。”
“娘,您说什么,我哪有欺负……”
“闭嘴,就你
那牛脾气,不说话都能气死人,若不是周氏拦着,我早出手教训你。”吴老夫人沉着脸,语气里满是抱怨:“我警告你,我治病的这段时间,你老老实实的,若是让我知道你又背着我整幺蛾子,我饶不了你。”
周氏站在边上看着母子儿子打闹,脸上的笑多起来,她扶着老夫人的胳膊,笑颜如花道:“娘安心养病,儿媳定不会让老大打扰您。”
吴老夫人满意的拍拍儿媳妇的手,欣慰道:“还是你心疼人啊。”
吴敏科委屈地跟在两人身后,看着老夫人上马车,对跟去的三个人叮嘱道:“到了枫叶山庄,有什么事找世子妃……”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若再不行,就派个人回来禀报。”
“老爷放心,老奴明白。”身段锭蓝色褙子的圆脸婆子颔首:“老夫人是世子的亲外祖母,不会为难我们。”
周氏将老夫人安顿好,见老爷叮嘱陈嬷嬷,不动声色地看向一旁的小厮。
吴老夫人只带三人去枫叶山庄,陈嬷嬷和碎月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许堆是吴敏科书房的人,这次临时掉到老夫人身边跑腿,也有别的意思。
周氏对许堆
使了个眼色,对方悄无声息地蹭过来:“夫人。”
周氏从怀里掏出个荷包递给他,许堆坦然的手下,随后恭敬地听着:“老爷派你过去做什么你应该明白,我再多说一句,别自作聪明,世子和世子妃不是傻子,不要因小失大。”
吴家想修复关系,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当年的事她知道一些,凭良心说,换做是自己,也无法原谅吴家。
老爷派身边的人过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许堆十岁那年被吴敏科从孩子堆里挑出来,从端茶倒水到跑腿传话,如今已经成为吴敏科身边不可缺的长随。他跟着东家出入勋贵世家,心思沉稳见人三分笑,肯吃苦受得了委屈,没几年便在吴家有一席之地。特别是那张嘴,死人都能夸出花来。
“夫人放心,老爷再三叮嘱不可急功近利,奴才不会自作主张坏了老爷的好事。”许堆收起脸上的笑,正色的保证:“倒是老爷身边没人侍奉……”
周氏点头:“老爷平日出门少,屋子里用不着那么多人,你安心办差早点回来。”
许堆感激的连连保证:“夫人放心,奴才一定
不辜负老爷的期望。”
他四岁乞讨,六岁混进牙行帮忙,八岁入吴府打杂,十岁才得老爷的青睐。他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多年的辛苦,老爷将他送到枫叶山庄,是看中他更是对他的器重,可按照长远打算,反倒不好。
他能爬到吴敏科贴身小厮的位置不容易,若有人趁机上位,他多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周氏刚刚这话算是定心丸。
吴老夫人的心早飞到外孙子身边,嚷嚷着走。
陈嬷嬷上马车,碎月和许堆跟在马车身边,浩浩荡荡的三辆马车朝枫叶山庄行驶。
吴敏科负手立于府门口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眉心微微簇起:“不知道母亲行不行,若是阿正闹起来,身边也没个拦着的人,到时候母亲再……”
“老爷,不是还有阿正媳妇嘛,上次她遇刺我去南阳侯府探望,瞧着是个明理之人。您就放心吧,母亲有心补偿,定会和阿正媳妇交好,有她在,母亲不会受委屈。”周氏握住吴敏科的手,安慰道。
年少两人一见钟情,吴家和周家对待儿女的婚事乐享其成,并不似世家那般挑剔,吴家派人上门提亲,周家只问了女儿
一句是否愿意,便将婚事定下。
多年过去,吴敏科身边连个暖床的丫头都没有,周氏怀孕的时候,他更是将外面的事能推就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