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申家会在背后搞鬼?”说话的是高南烟母亲元氏:“申家三老太爷任职翰林院多年,说老狐狸都低估他,三房小辈中最出众的就是申曼青的父亲,大有申林寒的风范。文臣之间较量向来弯弯绕绕多,我们不得不防。”
陆柒柒打申曼青在先,公主府撵人在后,加上安平王多年的顽疾被陆柒柒治好,不明事理的人会认为长公主府包庇陆柒柒。
“怕什么,申家再厉害也不能只手遮天,明明是申家姑娘挑事再先,如今落败反倒怨人家太强,没这样的道理,我倒是欣赏南阳候世子妃。”坐在另一侧的夫人眉眼间带着硬气,是安平王旗下副将的夫人吴氏,因性子豪爽脾气得长公主喜欢,经常陪长公主聊天。
元氏翻白眼,到底是武将心眼少,申家雄霸翰林院多年,可谓是桃李满天下,不夸张地说,朝堂上有一半的人都得过申家的恩惠,若真闹起来,谁吃亏还不一定。
她心里抱怨,长公主到底什么眼神,怎么会喜欢这样没脑子的人。
福阳长公主懒得听两人斗嘴,轻咳一声端起茶杯淡淡道:“今日来的人你们也都瞧见
,可有满意的?”
说是赏菊会,其实就是变相的相看,虽说子女的婚事听从父母之命,可世家还没到盲婚嫁娶的地步,父母相看上谁家姑娘或是儿子,都会找机会让两人私下见见。
皇后取消选妃宴,委托福阳长公主弥补,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更何况皇家正闹得厉害,心思活络的世家自然不愿意让女儿嫁入皇室,若是落败非但女儿会受苦娘家也会受牵连。
此时,福阳长公主举办的赏菊宴至关重要。
“我还没看,听说一会儿有对诗,国子监内的学生都是国之栋梁,随便抻出一个都好。”吴氏说着爽利,听着也顺耳。
国子监接收大楚各地的学子,能如国子监的学生会比其他学生多一份阅历,比如接待邻国使臣,讨论当朝论点,若表现优异能解决楚帝的难题,来年科会被楚帝留意。这点让国子监的学生兴奋。
元氏暗自撇嘴:“都是些没长全的毛孩子,现在能看出什么,就算日后入翰林院,还不是靠家族打点。”
“去年的传胪,我听说文章和探花不相上下,一个是无家族撑腰的寒门学子一个是世家的公子,谁
上谁下,一目了然,饶是圣上也不得不顾及。”
福阳长公主的面色微臣,元氏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她也是听儿子回来说,圣上原本看中一篇文章,当众夸赞少年有才,更要定位探花,却被太子递上的文章顶替,无缘三甲。
这件事只有在场的几人知晓,没想到元氏……
大哥太过疏忽,此等大事居然也敢明目张胆地说,若传到圣上耳中,别说高家就是安平王都会被圣上厌弃。
君王近臣最重要的就是闭嘴。
她了解儿子不会将此事传出去,可高家是她的母家,别人本能认为和她们有关。
“这话也你敢说出来,既然你府上无事就在庄子上帮着秋收,大哥那边我会和他说。”
“公主,我,我不是……”元氏闻言面露慌乱,欲要解释却被长公主挥手,到嘴的话不得咽回去。
吴氏低头喝茶像是没察觉长公主的异样。
“行啦,你去看看外面,等对诗完了就让人都散了,人老了喜欢清静。”
“是。”元氏咬着唇起身应下,临走前不忘瞪吴氏一眼。
吴氏没心没肺地笑了笑。
“你扶我去里面。”福阳长公主伸手指了
指旁边的碧纱橱。
外间垂着纱帘,无法瞧真切里面的情况。
吴氏起身扶着长公主到碧纱橱后面的榻上。
“你也做,别拘束。”福阳长公主踢了鞋盘腿靠在迎枕上,将头上几根无用的簪子拔下来,若不是一会儿还要送客,她都想全拆了,晃晃悠悠压的头疼。
吴氏笑着接过簪子,替长公主放好:“你还是当年的脾气,我还以为圈在公主府多年,你会改改脾气。”
“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倒是你,比以前稳重不少。”
吴氏名吴君玉,当年曾是长公主麾下的前锋,后来长公主回京,她也悄悄地跟回来,原本打算一辈子保护长公主,谁知道让安平王身边的人瞧上,不依不饶地缠着她,最后点头答应。
好在肉都拦在锅里,都是自家人。
“我那毛脾气你还不知道,后院的不服气就打,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吴君玉说的豪气。
福阳长公主翻白眼,怎么会听不出她话里的取笑,吴君玉上面没有婆婆压制,在府上她是老大,自然一言九鼎什么事都敢干。
反观她虽驸马战死,可婆婆还在。平日过年过节妯娌间来往都不
能少。
“吴君玉你皮痒?”
“切,当年我们不相上下,如今你年岁大了,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