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嬷嬷折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拎着半框鳄梨。
沈老夫人眼睛微眯,收起脸上的和煦:“都是不省心的,谁干的?”
钱嬷嬷吩咐人将鳄梨拎下去,熟稔的替沈老夫人睡着肩膀:“是那些不安分的下人,想要巴结世子妃。”
“世子妃年纪轻轻便掌管整个侯府,有人不服气也在情理之中,若这点事都摆不平,老祖宗的心思岂不是白费。”
沈老夫人无奈地叹了口:“都是儿女的债。”
钱嬷嬷劝道:“侯爷知错能改,只要暖玉阁那位不是石头,总有暖热的一日。”
“话是如此,就怕人家不乐意,到底是咱们对不住人家。”沈老夫人面色平静,眸底略过几分思量:“派人盯着点,别再闹出事来。”
“是。”
——
褚玉苑
赵嬷嬷急匆匆地走进来,在门口接过丫头的茶,猛灌两口,瞟了一眼屋内,低声道:“二夫人可醒啦?”
“刚醒。”小丫头见赵嬷嬷额头冒汗,忙打扇子:“嬷嬷喘口气在进去,里面有侍奉的人。”
赵嬷嬷点头,一屁股坐在外间的矮凳上,见桌上放着盘水杏,拿起来在衣服上蹭蹭放入嘴里,觉得不错,又拿了个。
她缓
过劲来,将盘子里的杏重新摆放,深吸一口气,端着进屋。
方氏懒洋洋的倚在引枕上,心情很好地吃着葡萄,知道暖玉阁的百里香葡萄比褚玉苑还多,她立马给二老爷写信,务必再送两筐回来。看着晶莹剔透的葡萄,她整个人都觉得舒畅。
方氏见赵嬷嬷进来,随口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
赵嬷嬷敷衍的嗯了一声,将手中的水杏放在方氏的手边。
方氏瞧赵嬷嬷的脸色不对,问道:“出什么事啦?”
“暖玉阁收了那两筐鳄梨。”
“那不是很好,明日找几个嘴碎的婆子将暖玉阁霸道吃独食的谣言传出去,我看她如何解释。”方氏冷笑一声。
赵嬷嬷支支吾吾,方氏见状脸色沉下来:“你怎么啦,说。”
“老奴亲自盯着暖玉阁,看着雪燕将鳄梨搬进去,可不到一刻钟,世子妃就给世安院送了半框。”赵嬷嬷觉得世子妃比猴子还精:“老奴不放心,在世安院外等着,待世子妃走后,给茶水间的小翠一两银子才打听到,世子妃将鳄梨的事过了明路。”
“什么?你说老夫人知道暖玉阁得了两筐鳄梨?”方氏闻言扔下手中的葡萄。
赵嬷嬷
点头:“是啊,谁能想到世子妃如此精明,小翠还说,世子妃走后老夫人脸色不好,让钱嬷嬷敲到府里的下人,别仗着入府早,欺负世子妃。”
“我到小瞧陆柒柒,居然扮猪吃老虎。”方氏气的磨牙,手边的葡萄被捏碎。
赵嬷嬷脸色也不好,劝道:“夫人,老夫人那边护着世子妃,您还是忍忍。真闹出事,二老爷不在,没人护着咱们。”
大夫人有侯爷护着最后还不是被圈禁,这个世子妃可真厉害。
方氏眼冒火星,抬手打翻描金的盘子,怒声道:“忍忍忍,忍了大的来小的,二房何时能出头。二老爷若是没本事,我也认了,可你瞧瞧,年底送回来的银子一年比一年多,二老爷在外替侯府殚精竭虑,为何我不能掌家?”
赵嬷嬷知道夫人委屈,拿出帕子仔细地替夫人擦手:“二老爷为官不行,经商却是把好手,侯府这些年对亏二老爷。”
方氏越想越生气,甩开赵嬷嬷的手,眼里泛起寒光:“老夫人口口声声说,一碗水端平,还不是偏向她亲生的两个儿子。”
“夫人。”赵嬷嬷惊得拔高声音:“此等大逆不道的话,不可再说。”
沈老夫
人是何等精明的人,若是知道二夫人不识好歹,肯定会收回二房的一切。
方氏发泄完,也知道刚才失言:“这又没外人。”
“夫人,二房后院也有庶出的子女,平心而论,您是否会将二房的产业交给他们经营?”赵嬷嬷是方氏母亲大丫头,是看着方氏长大的,心里把她当自己的女儿。
方氏蹂躏的帕子不语。
赵嬷嬷继续劝道:“咱们大哥儿是个读书的好材料,日后入朝为官有侯爷和世子照应,总不会差,至于那些庶子庶女如何,您可有打算?是否也能如沈老夫人那般舍得。”
“二房的家业都是大哥儿,凭什么给那些野种。”方氏果断的反驳道,话出口,她慢慢回过味来,看着赵嬷嬷道:“只要她们安分守己,也,也不是不可以。”
赵嬷嬷笑了笑:“夫人刀子嘴豆腐心,看后院的几个庶女,就知道夫人不是个心窄的人。”
这话方氏爱听,她别扭道:“我明白嬷嬷的意思,像老夫人这样的明理的婆婆不多,我该知足。”
赵嬷嬷点头:“夫人自幼聪慧,后宅这点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