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里头满满都是嘲讽,倘若细看过去,还能叫人看得出她嘴角的讥笑。
陈宝珠抬头看她,泠泠开口:“陈侧妃,你这落井下石莫不是太早了些?”
她不能说得清楚,更不能在如今将李谡给喊下来,只能自己撑着——好在,陈宝璎是个没脑子的。
就在陈宝璎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车上突然响起了冷冷的声音:“陈侧妃,你如今是想当着本世子的面,折辱本世子的正妃不成?”
这话一出,陈宝珠立刻就扭头看去。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那该是李谡原本的声音。
这样的想法,让她立刻就红了眼眶。
一双纤细的手掀开了车帘,随后洁净而明朗的白色锦服便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头。
他的眸子环顾四周,最后冰冷寒冽的落在了面色慌张的陈宝璎的身上,不需要开口说什么,就已经吓得陈宝璎节节败退。
好在镇南王即使出现,搂住了她的腰,好叫她不在众目睽睽之下吓破胆。
“宝珠,既然是奉命入宫,何必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说话。”他学着镇南王的样子,搂住了陈宝珠的腰,开口便是撑腰,甚至还透露出了对
陈宝璎的不屑。
陈宝珠还以为他是突然间恢复如常了。
好不容易有的底气,突然又在听到这番话以后荡然无存。
从前的李谡虽然也是矜贵公子,也会保护陈宝珠不受委屈,却不会说出这么露骨的话,可见是‘小李谡’不忍自己受欺负,故意装样子呢。
镇南王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世子身份高贵,却也不至于这般说话,宝璎如今不光是我的侧妃,还是你娘子的亲妹妹,难不成你是连你娘子也看不上不成?”
他虽然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却并不敢细想。
如今这个节骨眼,他要做的应当是叫陛下打消对他的忌惮,至于李谡,老天都未必会让他继续活。
“宝璎,我们走吧。”他拥着陈宝璎,转身上了入宫的轿子,直奔后宫去。
而此时,看热闹的人也都散的七七八八了。
李谡突然对着陈宝珠扬起了笑脸,一副娇憨模样:“姐姐,你看我刚才表现的如何?”
陈宝珠有些失笑。
她还想着如何要替李谡瞒下去,却没想到他竟然就学了七八分像,只要保持着这个状态,必然能够在匈奴使臣面前蒙混过关。
“你个
小机灵鬼。”她说着,还宠溺的在李谡的额上轻轻的戳了一下,“一会见了外人,你仍要保持方才的样子,你若做得好,我今夜便叫,春花准备糖给你吃,可好?”
“好!都听姐姐的!”李谡欢快的声音响起。
陈宝珠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捂住了他的嘴巴,生怕叫过往的人听见,再引起什么怀疑。
彼时,凤仪宫外已经歌舞升平,那些早到的朝臣女眷已经开始把酒言欢,只是凤仪宫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自从昨日陈宝璋告知李谡的情况,皇后便只觉得头疼,直到如今都没有缓过来。
许嫔则因为皇后迟迟没有露面,特意到凤仪宫来一探究竟。
她一进门正好看到皇后捂着脑底痛苦万分的模样。
她忍不住讥笑:“皇后娘娘自从生下小太子以后,身子果真是虚的很,竟然连这么大的宫宴都敢迟了,就不怕陛下动怒吗?到时候怕是燕王府都要保不住你的皇后位子了。”
皇后本就如针扎似的头疼,如今更加痛苦。
可她身为一国之母,身为储君的生母,不可能叫一个心肠歹毒的妇人看了笑话。
更不可能有叫许嫔称后的希望。
“辛苦许嫔惦记了,本宫不过受了风,很快便好了,自然不会误了前头的宫宴。”她努力打起精神来,“更别说,即便本宫不做皇后,也仍然是储君的生母,你凭着一个丫头片子就想取代我的位子,简直是白日做梦。”
许嫔眸中的笑意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自从她诞下公主以后,陛下对她的恩宠就不如从前,甚至还屡屡有失宠的迹象。
偏偏她又没什么显赫的家世可以依靠,即便皇后倒台,这后位也未必是自己的。
皇后看出了她眼中的不安,立刻就又扎了一刀上去:“今日,我天朝与匈奴可以不必再起刀戈,就是因着匈奴派了质子过来,咱们大天朝历来就没有叫皇子受辱的先例,即便是日后生了刀戈,也不过是需要靠一个公主过去和亲罢了。”
“许嫔与其有空来帮衬我,不如尽快替自己的女儿筹谋,省得日后远嫁异乡,连面都见不到了。”她的嘴角噙着得意的笑。
这是她又一处胜过许嫔的地方。
自己生的是皇子,是储君,日后是要继承大统的。
而许嫔所出不过是个丫头片子,即便是再得陛下疼爱,也不过是寻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