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在偏殿住着,今晚朕会过来。”
话落,他转身而出。
天昭帝前脚才离开,不知从哪儿突然窜出四个宫婢,个个力大如牛,一脸面瘫,硬是将她拽了往里拖去,速度雷厉地强行要扒她衣服梳妆。
天昭帝出了偏殿,候在偏殿宫门外的薛华晏当机立断迎了上去。
没看到天昭帝身后跟着该出来的人,虽然早已有了预感,可到事实在眼前,黝黑的脸色还是重重沉了沉,手指一蜷,抱拳便道,“皇上,那女子是煜儿的王妃,是行过大礼的名正言顺之妻,若将她留在宫内,只怕会被百姓议论,史馆载册,有辱皇上清名,请皇上三思。”
“华晏,你见过那女子吗?”
薛华晏楞了楞,摇头道,“微臣未曾见过。”
容煜大婚那日,他不在京中,只让人备了礼送上门,虽这桩婚事不是你情我愿,但爱徒的喜酒没喝上也是他的一桩憾事。
一直到这位燕大小姐从宫中失踪最后谣传被灭口,他都没机会见过真容。
倒是从若儿口中听过一二。
对她极为盛赞。
方才子印悄然出门求助,他才得知,这女子竟是上回
险些为杀天昭帝酿下大错被他所救的医徒啊满。
她和煜儿的婚事既是阴错阳差,也算的上天作之合。
他们如此艰辛走到今日,又怎能让一个为老不尊的老色皮坏了事。
他说没见过并非欺君,当日他见到的确实是她乔装的半脸胎记,并非真容,可他犹记得,只是那半张完好脸已经和裳儿像的那么真。
当日他便忧心过,若是被天昭帝得知,这孩子必有劫难。
只是没想到这劫难应验的这般快。
天昭帝目露恍惚,“华晏,朕等了裳儿二十多年,这宫内遍地都是和裳儿相像的女人,可你知道吗,方才朕见到那女子的第一面,朕便知道,她就是裳儿。
朕不管她是死而复生,还是邪祟梅精作怪,二十多年前朕有多憾恨失去裳儿,如今绝不可能让当年恨事再度重演。”
简直荒唐。
薛华晏忍地脖子青筋都起来了。
她妹妹已经失踪二十多年,就是活着,也已经是半老徐娘,如何会是这么一个如花少女。
天昭帝不是混沌之人,他甚至比谁都清醒。
二十多年前裳儿尚且看不上他,不屑后位,时至今日便是活
着,也是一样的烈性。
以深情的人设标榜自己的高尚,却干着强占儿媳的不伦谬事。
如今就是裳儿站在面前,他都未必会有那股子心思。
不过是因为燕今生的同二十多年的裳儿一般灵动美貌,他贪图的便是那一瞬间的遐想和欲望。
只为了圆满自己唯一的憾缺。
尽是藏污纳垢的龌龊,为何还能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他根本没有真心爱过裳儿,若不然怎么会理所当然一个接一个女人地带进宫,不过是因为裳儿是所有女人中唯一将他从要什么有什么的人生涂上了一笔令他不如意的挫败。
他恨了一辈子,也记了一辈子。
“皇上若执意,可有想过百官会作何感想,皇上是真心喜爱这个孩子,还是贪图一时,若是真心,你会忍心她成为百官口中叫您色令智昏的红颜祸水吗?自古多少这样的女人不得善终,这是皇上想要的吗?”
天昭帝冷下脸,看向薛华晏的目光带着沉重的阴鸷,“薛华晏,就凭这几句话,朕可以即刻将你当场诛杀。”
薛华晏却没有退缩的意思,甚至像是早已看透,他冷凉一笑,“皇上现在若是想杀了微
臣,理由可以有无数个,毕竟,你想要的已经到手了不是吗?微臣对你来说,不过一个无用的弃子罢了,若今日因为微臣换的皇上一世清明,换的一条无辜性命,微臣死得其所。”
一番话,震的身后一群大臣噤若寒蝉。
薛大将军,当真是生死无惧的烈胆铁心。
话毕,只见他跪了下去,抬手将自己的官帽解了下来,双手虔诚地捧在手中。
站在身后的薛子印见了这一幕,眼角都擦红了,是怒,是恨也是痛。
官帽既摘,便是卸职。
薛家三代忠烈,竟落得如此下场,群臣哗然,有耿直忠臣看不过眼,上前附和道,“皇上万万不可,薛大将军为大焱鞠躬尽瘁几十年,若是处置了他岂非寒了百官和百姓的心。”
又一三品忠勇武将也出面附和,“皇上,微臣出身寒门,本无入仕机会,是薛大将军任人唯贤,给了微臣保家卫国的机会才有幸站在朝堂之上,二十五年前,先帝驾崩,各国蠢蠢欲动,大焱正值风雨飘摇,是薛大将军带领玄机营十万大军,扛下东疏精锐部队,那一战,他胸口留下了三箭。
二十年前,边陲多个小国联合勾结,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