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他既然都不走了,就不能先给我当一阵子蛊人吗?”
鬼谷子慢条斯理地给了一个‘核善’的眼神,后者悻悻然地撇撇嘴,耸肩道,“成成成,不说了。”
看着人离去,幻谷在后头嘀咕道,“父子两一个德行,明明人还是我先发现了。”
容煜言听计从地跟着人走在后头,望着前头直挺苍劲的背影,明明已经是花甲之年的老者,但沉渊古井般的气魄,被时间沉淀出的每一寸沉敛深重,仿佛浩瀚无垠的静海,平静无澜和波涛汹涌皆在收放自如间,让人不得不臣服。
“幻谷便是年纪大你几轮依旧是个玩心重的人,你同他说的话在我这里可没那么好糊弄。”他推开门,转头看他,“小子,你赶着回去吧。”
容煜闻言一顿,随即失笑,“前辈火眼金睛,什么都瞒不过你,我确实赶着回去,今日前来叨扰,只为身上冰蛊所扰。”
“我若帮你,你能开出什么条件?”
“说金银珠宝是辱没了前辈清名,晚辈听闻您遗失了鬼谷门至宝秘藏,又被困在门中为公子研制情蛊之解,分身乏术去寻,若我身上冰蛊能解,晚辈愿集一切力量帮前辈找
回秘藏。”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鬼谷子指了指跟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容煜看了一眼,也没客气地坐下了。
“你连区区一个故王妃都找不到,我能指望你找到秘藏?”
“人不好找,是没有线索,也不知是否活着,但是秘藏遗失和鬼谷门内贼有关,只要寻出曾是出自鬼谷门的弟子,便能顺藤摸瓜。”
话到这里,容煜看了他一眼,试探道,“晚辈瞧您和公子似有罅隙,晚辈大胆猜测,和秘藏有关,或者和薛小姐有关,更甚,和两者都有关。”
“年轻人,我是喜欢聪明人,可不喜欢自作聪明,尤其你还站在老夫的地盘上,莫不是真不要命了?”
“前辈不会要我命,否则刚刚在院落外就不会默认幻谷前辈救了我。”他道,笃定无比,“外界传闻鬼谷门杀人如麻,如人间炼狱般遍地恶鬼冤魂,可晚辈觉得,前辈深明大义,又高瞻远瞩,您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纵容门内人滥杀无辜。”
“不会吗?”他想起被他误会被迫离开鬼谷门最终被害的薛华裳,似嘲似苦地笑了一声,“可偏偏我滥杀了我亲生孩子的生路,我明知他对薛华裳情根深种,
却从未相信过他的识人之能,以致于让他们错失了彼此,抱憾终生。”
鬼谷子落寞地叹了口气,“若她的孩子还活着,我也会将她当成孙女般疼爱,可惜,到底为时已晚。”
对于薛华裳的过往,容煜也只在师父薛华晏处听过一二,但毕竟是薛家的伤疤,没人会特意去挖,容煜对这些上一辈的过往知之甚少。
唯一清晰的大概便是母妃屡屡的伤感憔悴皆是因为她,父皇年少的情钟,伤害的何止半个后宫的女子,宫内的禁院吟梅园便是赤果果却又不能宣之于口的祭奠园。
“燕大小姐是仁义大善之辈,亦有冰雪睿智之慧,这样的女子,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死地。”
“你不是没见过人,哪来的胡诌乱套?”
“我是没见过人,但她能在虎狼环伺的境况下,将五百袋粮种秘密送往北境之地,解决了本王燃眉之急,这样的女子,不会轻易殒命。”
“她对你这般仁至义尽,你却将她弃在王府!”
容煜怔了怔,没料到鬼谷子会突然说风是雨,心中突觉不妙。
“我方才说了,那小姑娘不管是生是死,都是我孙女,没有见过就算了,如今
听了这般善良聪慧,你小子竟然不珍惜!说,你小子是不是心里有了旁人?”
虽然当初将人弃在王府还不认识啊满,但他心中有了人却是真的。
见他欲言又止,鬼谷子当即横眉竖目,“当真被我猜中了?”
“前辈,晚辈确实心中有人,但心中之人是在燕大小姐失踪之后认识,实不相瞒此趟出来着急,并未当面告知,她正在盛京等着我,我已远超约定时间未归,如今她必定心急如焚,十五之前若不能回去,晚辈只怕京中会生变故。”
“你变不变故与我何干?”鬼谷子起身,径自往外而去,容煜见他离开,正要跟出来,房门却在眼前突然阖上。
“前辈!”
鬼谷子站在门外喊道,“别费功夫折腾,你那身武功是厉害,可这门是我用特殊材质所铸,便是你那穿墙如切豆腐的骨鞭都动弹不了分毫,老实待着吧,过了十五再放你出来。”
说完,里头生息全无。
鬼谷子敛眸,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都这节骨眼上了,竟然还这般沉得住气,这小子,后生可畏呢。
“师兄,你真要关他到十五后出来?”
鬼谷子见
怪不怪这时不时突然冒头的师弟,想来他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