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乾殿偏殿。
宴桌上,除了还在长肃寺的三皇子容焰和根本没叫的二皇子容烯,剩下的皇子全都到场了。
只是气氛静的有些压抑。
最受不住死气沉沉的八皇子容灿第一个忍不了,压了声音冲着身旁的容煌小声道,“不是说给大哥接风洗尘吗?这也整的太寒酸了吧?”
“父皇喊了我们兄弟几个来,自个却不来,还有皇祖母和母后还有大哥自个,怎的一个也不在。”
容煌抿了口茶水,淡定很多,“让你等便等着,父皇母后还有大哥都被皇祖母那儿,一会儿便过来了,急什么。”
“这不是太久没见大哥,惦记的么。”
容煌嗤之以鼻地哼了声,不再理会他。
没人话说,容灿又扭头对另一边的容烁笑了笑,“六哥,你和二哥同样是新婚,怎的父皇唤你来不唤二哥啊?”
难道说父皇宠爱他不待见二哥?
这种敏感问题谁接话谁是傻子,容烁看他一眼,没啥表情地扯了扯嘴角,“父皇深意,做儿子的不敢肆意揣摩。”
容灿撇撇嘴,“六哥何时学的这般官腔了,无趣。”
容烁窒了窒,想解释两句,却见容灿已经不愿跟他
多说了地径自起身,朝着坐在对面位置的容煜挨过去。
“四哥,还是咱们坐一块吧。”
容煜眼都不抬道,“本王没八卦,没有闲话,也不知父皇什么意思。”
容灿话都没出就被堵了回去,卷了卷舌头,愣是没话找话,“四哥,你啥时候娶我那传说中的四嫂啊,你光说不做,我都好奇死了。”
容煜看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反正到时候也不请你吃酒,你说气不气人。”
容灿嘿了一声,耍横道,“你不给去,我偏要去,还要喝空你翊王府的酒。”
“哦,也不知是谁,在二哥的婚宴上喝的找不到北。”
容灿被捅破,也不知道尴尬,还斗志昂扬地拍起胸脯道,“我今日回府便天天练酒,到时你再将那千杯不醉的小子喊来,我们再比一场。”
若是知道那千杯不醉的小子就是你好奇死了的四嫂,这小子下巴估计能掉了地。
“知道了。”
容灿嘿嘿一笑,抄过跟前的杯子,也不管容煜是不是愿意便碰了杯,“还是四哥上道。”
容煜眉梢轻挑,嘴角的笑意很淡,但丝丝都过在眼里。
坐在斜对面的容烁瞧着两人‘兄弟情深’的互动,攥着
杯子的手悄然紧了紧。
旁人不清楚,但他却心知肚明,之所以娶了燕大小姐,不仅仅是因为她委身了自己,更重要的是,那是四哥既定的王妃。
他心爱的女人为了四哥千里迢迢不畏险阻地深情,为什么他就不能玩弄他的女人。
一开始生出这样的私心,他也曾不安曾摇摆自己的卑鄙,可那种不平衡的感觉日日如鲠在喉般卡地他吞咽不得,直到每每在同玉儿欢好之时,他总会狠狠烙印般记得,他也从四哥手中扳回了一城,他并没有输给这个异子。
这种酣畅的痛快让他心中被戴了绿帽的耻辱渐渐平息,他忘记了自己的卑鄙,甚至觉得理所当然,是四哥欠了他。
可现在他更恨的是,语儿做了这么多,却占不住他心中一席之地,他有深爱的女人,一个非娶不可,却为了保护她不肯透露的神秘女子。
她恨语儿的背叛,又怨四哥为何对那样一心为他的语儿视而不见。
这种矛盾到扭曲的心态,日复一日地膨胀,导致他看着眼前的容煜,再没了以往那样的坦然和敬重。
他会忍不住做比,忍不住在旁人对他好靠近他的时候,险恶的腹诽他出身低,是个卑贱之身。
就如现在
,八弟因他三言两语便无趣离开,可四哥明明更为冷脸漠然,为何八弟还要硬贴上去。
兄弟的感情,妻子的感情,甚至父皇的重视,他以前从未觉得这些是不痛快,如今却似扎入心尖的刺,一呼一吸间都哽的难以忍受。
“六哥,说起来你娶了新王妃之后,这还是头一回你同四哥同桌而坐呢。”
容煌是个阴沉性子,容烁不善掩藏,他在旁观察了许久,多少瞧出了点端倪,似是而非地笑了声,“七弟原还担心两位哥哥坐在一块会有些尴尬,但眼下瞧四哥这谈笑风生的模样,可不像是不痛快的模样,倒是欢喜的很,不会心里还感谢着六哥帮他接手了他不要的女人吧。”
说完,他慌忙用拳头抵住嘴巴,一副说错了话的尴尬样,“六哥,我胡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没事,你后面说了什么本王也没听清。”
可铁青的脸已经出卖了他的话。
容煌讪讪闭嘴,目的达成,他心中快慰地冷笑。
容烁榆钝憨直,更不擅伪装自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