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昭二十二年中秋。
时隔半年多,京城又发生了似曾相识的两件大事。
二皇子轩王容烯与帝师薛太师之嫡孙女成亲,与同一天成其好事的还有六皇子韶王容烁同燕府新认亲回来的嫡长女。
皇家两位皇子再度迎娶正妃,全城哗然。
但更多的是百姓闲余饭后的窃窃私语,韶王的迎亲队伍刚从长安道过去,围在四周凑热闹的百姓就忍不住唏嘘,“这燕府的女儿当真是认的一波三折,来了一个死了一个,又来了一个直接从准翊王妃变成了韶王妃。”
“嘿,按我说,保不齐,过一阵子又来个认亲的,燕大人的风流债只怕连自个都记不清了。”
“可不是吗,现下好了,燕大人两个女儿都成了韶王正妃,外人以为姐妹情深共事一夫是段佳话,但这两姐妹可是两个娘胎里出来的,谁知道,这位燕大小姐从嫂子变成弟媳使了什么法子,皇子两个正妃,这开国以来可是闻所未闻,燕二小姐憋着的苦只怕说不出哦。”
“可小声些吧,这事啊,最可怜的就属咱们翊王殿下了,偏生只是个异子,这等耻辱只能忍了,反正换成我,是忍不了的。”
“拉到吧你,你还有
那等福气沾上美人恩?没有镜子也撒泡尿照照,还跟翊王殿下比,人就算没有一个燕大小姐,谁不知整个京城多少名门闺秀上赶着想嫁进翊王府呢。”
唏嘘笑骂了一阵,有人高喊道,“大家伙快去薛府门口领喜饼喜糖呀,薛夫人在门口开了喜棚,让全城百姓都沾沾喜气。”
“哎哟喂,还是薛府会体恤咱们小老百姓,快走快走。”
……
月上柳梢时,轩王府内酒桌长摆,灯火通明。
轩王府门庭不宽,内里也极为简素,虽然该布置过的都布置过了,但历史遗留的陈旧是没法遮掩的。
这座宅子原先便是京中一位六品官员的府邸,因为犯了事被天昭帝调任到了偏远地区,收回的宅子刚好给了容烯接手。
旁的皇子出宫立府都是新建屋舍,哪一样不是锃光瓦亮,只有二皇子容烯住的是个二手。
而今日来轩王府道谢吃酒的都是给薛府情面的,只不过匆匆几杯酒过后不是借家中有事离开,便是道身子不爽利致歉走的。
能在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的哪个不是老狐狸,出了轩王府,他们立刻就去了韶王府。
谁不知道圣上更倚重六皇子容烁,便是自己
兄长的准王妃,他想娶,想立史无前例的平妃,只是上禀,皇上便应了。
要知道皇上最重颜面,也架不住对韶王的疼宠。
这趋势看下来,东宫之位基本没什么悬念了。
如今这大好机会不巴结韶王府,难道还守着轩王这不受待见的侍女所出被皇上冷待的皇子吗?
于是,整个轩王府的院落内,没过一个时辰已经空荡荡的寥寥无几。
薛宜若从新房内出来,便瞧见容烯垂头丧气地独自坐在酒桌旁一言不发。
她走上前,纤手轻轻搭上容烯的肩头,后者抬头便对上了她春情柔润的眸子,里头满是知足的笑意,“不打紧,这是我们的婚礼,不需旁人虚情假意的讨好话。”
容烯握住她的手,“我是怕委屈了你,若不是嫁我,你定然风光无限。”
薛宜若捂住他的嘴,“若不是你,我要那无限风光何用,衍之,往后,我不许你再这般轻贱自己,你很好,善良又有才华,长得又好看,是我求之不得的良人,宜若嫁给你,是此生之幸。”
容烯面容微怔,眸中因动容红了一片,他将人揽进怀里,千言万语道不尽心中衷肠。
他看向面前冷风寥寥的院落,
苦笑一声,“今日这酒水,怕是要我们夫妇二人尽享了。”
“二哥这话说的,我不是人吗?”人都没见着,大咧咧的朗笑声从府外传进来。
容烯和薛宜若对视一眼,齐齐起身,容烯笑道,“是八弟。”
容灿亲自抱着一个巨大的贺礼,绷的手臂肌理紧实又健壮,身后紧跟着的下人吓的不轻,一边不断劝着,一边随时做好掉下来先救人的准备。
“殿下,当心啊,一定当心啊,还是让小的们来吧……”
“滚滚滚,给二哥和二嫂新婚贺礼哪能给你们拿,诚意,诚意懂不懂,本王这点力气都没有吗?”
‘轰……’一声落地,还震的脚下的地面都似晃了两下。
容灿拍拍手,看了一圈周围的冷清,毫无心机道,“咦,咋没人?正好,不用听那些虚与委蛇的废话,本王要和二哥来个不醉不归。”
说着,还冲着薛宜若挤眉弄眼道,“二嫂不会介意吧,放心我一定留分寸,不会让二哥进不去新房。”
薛宜若到底不同旁的女子脸皮薄,对这样不忌讳的荤话只微微红了红耳根,却还是笑着回了礼,“那便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