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心留不住便算了,现下连身子都是破败不堪,你拿什么跟我斗跟我争?”
燕安语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呼吸渐重,嘴唇发紫,眼看着就要厥过去,却在这时,门外传来下人恭敬的行礼声,“参见王爷。”
浮玉扬眸朝着门口撩了一眼,促狭地勾了勾唇角,“妹妹可要好生养着身子呀,不管怎么说,姐姐还等着大婚之上,妹妹能接姐姐一盏平妃茶呢。”
说罢,她迅速调整姿态,扶着燕安语忧心急切道,“二妹妹,你这是干什么,作何要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便是王爷久久不来,你也不能这般作践自己啊。”
容烁刚踏进门便瞧见匍匐在地,长发披散,面色惨白的燕安语,深隽的眉眼狠狠一拧,三两步快速上来,接手了浮玉将人抱了起来放回了床榻上。
旋即扭头,对着一室的下人冷声厉斥,“你们就是这么伺候王妃的?所有人滚出去领三十大板。”
“王爷莫怪,此事怨不得这些下人,是二妹妹坚持不让人上前的。”说着,将方才坠在床沿的杯子捡起来放进他手中,“二妹妹一向心气高,如今落的这副狼狈模样心中定然生不如死,王爷好好开导一下妹妹,不
管怎么说,人已经回来便是万幸,至于旁的,还是等二妹妹身子好些再问吧。”
容烁微怔地看着眼前女子芙面柔笑的模样,还不等浮玉抽手,下意识地握住了她的指。
“王爷……”
浮玉面色微赧地提醒,容烁猛地想到什么,有些不自然地松开了手,“本王明白,今日你也乏了,早些回去休息。”
“玉儿明白。”
说着,转眸扫了眼床上的燕安语,在容烁看不见的角度意味深长地对她勾了一抹挑衅的笑这才离开。
“贱人……”
燕安语抬了抬指,却无可奈何,若是眼神能杀人,她恨毒的目光早将浮玉剐了千百遍。
“够了!”容烁垂眸,正好将燕安语的举止尽收眼底。
燕安语怔住,失语地看着他,不轻不重的喝斥,却是他对她从未有过的冷。
许是燕安语的眸光太过悲切,容烁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两声,“既然回来了,就好生养着身子,本王和你长姐之事想必你也知道了,父皇圣旨已下,此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往后,你们姐妹二人便同住韶王府,好生共处。”
燕安语绝望成灰,她浑身钝痛,便是多说两句话,都仿佛有刀子在身上一下一下剐蹭
着一般。
可这一瞬,她突然发现,容烁的这番话比那些刀子更锐更利,“殿下可还记得,当初迎我进门时说过的话?”
当然记得。
我,容烁,此生唯燕安语为挚爱,终其一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生同衾死同穴,绝不负此意,天地为证。
绝不负此意,呵,现在想来何其讽刺。
“你想说什么?”
“殿下若还记得当初诺言,语儿别无他求,若是你们之间已经有了什么语儿也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只求殿下不要将长姐迎进韶王府。”
“当作没发生过!”容烁像只被踩中了尾巴的猫,瞬间被击中了痛点,“你可以大方地将本王的事当作没发生过,可本王却做不到忘记你带给本王的耻辱。”
他怒目而视,“你从嫁给本王开始,就从未有过半分真心,你心中藏着的男子一直都是四哥是吗?你为什么这么对本王,你凭什么!”
说到最后,他近乎歇斯底里,“本王对你掏心挖肺,全心全意爱着你,你却将本王的真心糟践进尘埃,本王的好在你眼中一文不值是吗?那本王就让你知道,这天下除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还有万千女人奢望本王的好。”
“不是这样啊,
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如何摒弃身份千里迢迢去南楚寻四哥,还是解释你寻到四哥之后如何诉衷情,表心意!”
容烁狠狠攥紧拳头,每一个字都像在自揭伤疤,呼吸一声重过一声,“没有废掉你的妃位已经是本王对你最后的仁慈,不要再试图跟本王谈条件,如今的你,在本王眼中,早已一文不值,你长姐的平妃之位,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本王都会将人娶进门。”
说罢,仿佛连看也不愿多看床上的女人一眼,容烁甩袖转身。
“殿下,不要走……”
想要起身又跌在了床沿,无力和绝望交织,让燕安语失声痛哭,“语儿错了,是语儿错了,云泽哥哥别走,别抛下语儿……”
容烁行至房门口的脚步陡然一滞,却没有回头。
云泽是他的字,打小,她便一直喊着他云泽哥哥,又乖又甜,如同一个易碎的瓷娃娃,叫人忍不住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又怕磕了。
他那么珍她重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他!
容烁绷